想,說:“微臣實在不懂內庭的事情,來之前問了內人,說是代璿格格年齡合適些……”
代璿格格,我飛速轉動著腦子想,這個不就是那個十三的妹妹嗎?被送去和親?應該不可能吧!我記得他好像嫁給了策淩啊!不會曆史又出現問題了吧!這是什麼對什麼啊?真是的。
真是讓人惱火的曆史。
康熙斜睨著我,看我眉頭緊緊皺著,對著我說:“落兒,你好似有話要說。”
我愣住了,問我意見??那我總得說點什麼啊,轉念一想,和親肯定過的不好,我就從中阻撓,不就成了。我調整出一個笑臉,說,“臣媳雖然與代璿格格隻有過一麵之緣,但是成親自然是好事了,臣媳不才,就借用一首前人做的詩詞轉贈給代璿格格皇阿瑪看好不好?”
康熙略一挑眉,帶著少少驚訝,說:“哦?落兒說來聽聽。”
我站起身,抑揚頓挫的背道:
“青海和親日,橫星出降時。戎王子婿寵,漢國舅家慈。
春野開離宴,雲開起別詞。空彈馬上曲,詎減鳳樓思。”
那大臣聽完,連連點頭,微笑著說:“是啊,這首詩寫的好,微臣曾經聽人家說過,至今藏族老人,還以‘舅舅’的稱謂,尊稱長安一代的漢族男子呢!”
我倒!這人完全沒有理解我的意思,萬一康熙一拍龍腿答應了和親就麻煩了,於是我搶著繼續說:“那落兒想考一考這位大人,這首詩的名字是什麼?”
那人笑了,說:“格格可考不倒我,這是張說的《奉和聖製送金城公主適西番應製》。”
康熙捋著胡子微不可聞的笑了,我接著問:“那金城公主和親吐蕃,不知道唐中宗送了什麼作為公主的嫁妝呢?”
那大臣抓抓頭,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僵僵的說:“這嫁妝應該是金銀珠寶,絲綢茶葉之類的東西吧!”
康熙突然哈哈的笑了出來,說:“查大人說的不錯,不過落兒要說的是,唐中宗將唐朝的九曲河源之地贈與吐蕃,追加為給金城公主的陪嫁,說是‘為公主湯沐’。所謂河源九曲之地,實在皇上上遊,現在的湟水穀地和晀河一帶,此地物產豐富,生產馬匹,結果反而造成了吐蕃和唐朝之間更多的戰亂。”康熙說的正是我想說的,我接著說:“據說金城公主一輩子都過的很不開心,還被吐蕃王赤德祖讚的正妃欺負,真真的是公主琵琶幽怨多。”
康熙點頭,說:“朕甚是同意落兒的看法,朕不同意這和親之策。唐憲宗那首詩,落兒可會背?背給查大人聽聽。”
我點點頭,第一次覺得我和這個腹黑的小老頭竟然很有默契,因為我心裏想的,也是這首詩,於是我緩緩的說:“漢家青史上,計拙是和親,社稷依名主,安危托婦人,豈能將玉貌,便擬靜胡塵,地下千年骨,誰為輔佐臣。”
那大臣聽罷,已經跪下不住的磕頭:“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臣定不會再提和親之事。”
康熙緩和了神情,說:“哦,朕突然想起來,成吉思汗的世孫,前幾年歸誠於我大清的蒙古塔米爾首領丹律的孫子博爾濟吉持氏喀爾喀台吉策淩,朕幾年前見過,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授以輕騎都尉令其留居京師入內廷學習吧!”
我聽見自己的下巴“哢嗒”掉在地上的聲音,博爾濟吉持氏喀爾喀台吉策淩,不就是未來的額駙嗎?切,我還以為自己要改變曆史呢!腹黑小老頭,你是故意的。
良久之後,康熙正色道,“落兒,你今日又立一功。朕又該怎麼賞你呢?”
我盈盈跪落,回答,“臣媳月璃不敢居功,其實臣媳隻不過是自作聰明,說出了皇阿瑪想說的話而已,隻要皇阿瑪不怪臣媳自作主張,幹預政事之罪,臣媳就感激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