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小夭的舞姿,伴隨著琴音的是小夭的歌聲,她月下起舞,對他一唱三歎,要長相守、不分離。

奏完一遍,璟又重新彈起,這一次卻不是在重複小夭的歌聲,而是他想要告訴小夭:你若是風中蓮,我願做水上風,相見相思;你若是雲中月,我願做天上雲,相戀相惜;你若是樹上藤,我願做山中樹,相伴相依;縱然世間有悲歡,縱然人間有聚散,但我心如磐石無轉移,隻願和你長相守、不分離!

小夭聽懂了他的傾訴,鑽進了他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他的琴音停住,小夭呢喃:“我喜歡聽。”

璟繼續彈給她聽,心裏沒有痛苦,耳畔沒有羞辱聲,他的心再次因為美妙的樂音而寧靜快樂,甚至比以前更快樂,因為現在還有個人因為他奏出的曲子而快樂。

靜夜和胡啞聽到琴音,都從自己的屋子裏衝了出來,彼此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璟的屋子。

他們的公子竟然再次撫琴了!不但在撫琴,那琴音裏還流淌著快樂和滿足!

靜夜緩緩蹲在了地上,掩著嘴,眼淚顆顆滾落。

這些年來,公子雖然回到了青丘,可他再不是當年的青丘公子璟。

靜夜本以為防風意映會撫平公子的傷口,但是,她發現自己錯了。

公子的傷腿在陰冷的雪天,一旦站久了,就會十分疼痛,她都發現公子不舒服,可公子身旁的防風意映卻毫無所覺,依舊忙著遊玩。

防風意映喜歡參加宴席,也喜歡舉辦宴席,她在宴席上言笑風生,撫琴射箭,被眾人的恭維喝彩包圍,公子卻獨自坐在庭院內。

靜夜把公子以前最喜歡的琴拿了出來,公子看到後,果然沒有忍住,信手彈奏,可突然之間,他打翻了琴,痛苦地彎下`身子,防風意映不但沒有安慰,反而鄙夷地看著。

宴席上,有人要求公子奏琴,公子婉言拒絕,不知道因由的眾人起哄,知道因由的防風意映不但不出言相幫,反而眼含譏嘲,笑著旁觀。

後來,公子想退婚,和防風意映長談了一次,靜夜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隻知道那夜之後,防風意映又變了,變得像是公子剛回來時,對公子十分溫柔恭敬,但靜夜已經明白,她隻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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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在小祝融府住了小半年,從秋住到了冬。

小夭每天都能見到他,璟是真心教小夭彈琴,可小夭是真心沒有興趣學,每日練一會兒指法就不耐煩,對璟說:“反正以後我想聽曲子時,你就會奏給我聽,我幹嗎要學呢?”

兩人的教與學最後都會變成璟彈琴,小夭要麼在啃他做的鴨脖子,要麼在喝他釀的青梅酒,要麼就是裹著條毯子趴在榻上,一邊翻看醫書,一邊和璟講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豐隆每次見了小夭,都會問她琴學得如何了,小夭隻是幹笑、傻笑。

小夭決定走捷徑,強迫璟幫她想一首最簡單的曲子,不許要求她的指法,不許要求節拍,隻教她如何能把一首曲子彈完,什麼都不需要理解掌握,彈完就行!

小夭彈完一遍後,激動地說:“我也會彈曲子了。”

她孜孜不倦地聯係了幾天,覺得自己真的彈得不錯了,當豐隆回來時,她對豐隆和馨悅宣布:“我要為你們奏一曲。”

豐隆和馨悅都期待地坐好,神情鄭重,就差焚香沐浴更衣了。

小夭開始彈奏,馨悅的臉色變了變,看了璟幾眼,璟正襟而坐,一派泰然。豐隆雖然琴技不如馨悅,可畢竟是大家族裏的子弟,琴棋書畫都要有涉獵,豐隆欣賞的能力還是很高的,他無奈地看看小夭。

小夭彈完,期待地看著豐隆和馨悅,馨悅怕傷她自尊心,急忙鼓掌喝彩,溫柔地說:“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