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怔怔地站著,重獲光明的喜悅如同退潮時的潮汐一般,嘩嘩地消失了。

毛球啄小夭的手,催促小夭。

小夭爬到了白雕的背上,白雕立即騰空而起,向著中原飛去。

小夭俯瞰著蒼茫大海,看著一切如箭般向後飛掠,消失在她身後,心中滋味很是複雜。

第二日早上,白雕落在軹邑城外。小夭知道不少人認識相柳的坐騎,它隻能送她到這裏。

不知為何,小夭覺得無限心酸,猛地緊緊抱住了毛球的脖子,毛球不耐煩地動了動,卻沒有真正反抗,歪著頭,鬱悶地忍受著。

小夭的頭埋在毛球的脖子上,眼淚一顆顆滾落,悄無聲息而來,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毛球的羽毛上。

毛球實在忍無可忍了,急促地鳴叫了一聲。

小夭抬起頭,眼角已無絲毫淚痕,她從毛球背上跳下,拍打了毛球的背一下:“回你主人身邊去吧!”

毛球快走了幾步,騰空而起。小夭仰著頭,一直目送著再也看不到它。

————

小夭進了軹邑城,看大街上熙來攮往,比以前更熱鬧繁華,放下心來。

她雇了輛馬車,坐在車內,聽到車外的人語聲,隻覺親切可愛。

馬車到了小祝融府,小夭從馬車裏躍下,守門的兩個小奴已是新麵孔,並不認識她,管他們的小管家卻還是老麵孔,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小夭,小夭笑道:“不認識我了嗎?幫我先把車錢付了,然後趕緊去告訴馨悅,就說我來了。”

小管事姐姐巴巴地說:“王姬?”

“是啊!”

小管事立即打發人去付車錢,自己一轉身,用了靈力,一溜煙就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馨悅狂奔了出來,衝到小夭麵前:“小夭,真的是你嗎?”

小夭在她麵前轉了個圈:“你看我像是別人變換的嗎?”

馨悅激動地抱住了她:“謝天謝地!”

小夭問:“我哥哥可好?”

馨悅道:“別的都還好,唯一掛慮的就是你。”

小夭說:“本該先去神農山看哥哥,可我聽說璟病得很重,想先去青丘看看璟,你能陪我一塊兒去嗎?”

馨悅拽著她就往裏走:“你來找我算是找對了,璟哥哥不在青丘,他就在這裏。”

小夭忙說:“你現在就帶我去看他。”

馨悅一邊帶她往木樨園走,一邊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璟哥哥會在梅花穀?”

小夭回道:“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那個人把梅花都變作梅花鏢射向我,然後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到了。”

馨悅想起小夭當時的傷,仍舊覺得不寒而栗,她疼惜地拍拍小夭的手:“那些傷害你的人已經全被你哥哥處理了,他們不會再傷害你。”

小夭沉默不語。

到了木樨園,馨悅去敲門。

靜夜打開門,看到小夭,霎時愣住,呆呆地問:“王姬?”

“是我!”

靜夜猛地抓住小夭,用力把她往屋裏拽,一邊拽,一邊已經淚滾滾而下。

馨悅詫異地斥道:“靜夜,你怎麼對王姬如此無禮?”

小夭一邊被拽著走,一邊回頭對馨悅說:“這裏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你給顓頊遞個消息,就說我回來了。”

馨悅也想到,小夭突然歸來,她的確要處理一堆事情,她道:“那好,你先在璟這裏呆著,若有事,打發人來叫我。”

“好!反正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馨悅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也許因為神族的壽命長,連親人間都常常幾十年、上百年才見一次麵,所以即使幾十年沒有見小夭,也不覺得生疏。

靜夜似乎怕小夭又消失不見,一直緊緊地抓著小夭。

她帶小夭來到一片木樨林中,林中單蓋了一座大木屋,整個屋子都用的是玉山桃木,走進桃木屋,屋內還種滿了各種靈氣濃鬱的奇花異草,組成了一個精妙的陣法,把靈氣往陣眼彙聚。陣眼處,放著一張用上等歸墟水晶雕刻而成的晶榻,璟正靜靜地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