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酗酒兩日甚至刻他名字在手腕昏死過去,又重新醒來那一刻,他忽然想通了,即便他不知道對芷宣終究是怎麼樣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愛,他也能惡狠狠的說一句,他此生再不會愛任何一個人。
此生,再不會愛任何一個人。
縱使他之前千般錯萬般錯,難道芷宣就沒一點錯?難道他沒有道過歉,沒有將他再次藏起來,沒有跟他說過要共度餘生麼?他的誓言來的如此珍貴,偏偏被人看輕了,嗬,他在外困苦,芷宣卻在京城享受,他還曾經奢望芷宣逃了是為他謀劃,可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不是畢恭畢敬,就是不知廉恥的大喊大叫?原來他從一開始就錯了,難道芷宣沒有說過他不是仙人,那些樣子都是裝出來給人看的麼。原來他說的都是實話……為什麼他不信,為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蕪縉璨卻很快派人叫他去了另一個屋子,這屋子從前是他冬日的一個書房,向陽,蕪縉璨正在架子上翻弄著他的書,他又客套兩句,兩人終於坐下,蕪縉璨嘿嘿哈哈的笑了一陣,問你剛才有什麼想與我說的?
“我知道大哥一直視臣弟為眼中釘,可自從我娘親去了,我也沒有那心情再與你們一爭高下,早些時候將生意都交給了大哥,如今就是我想與你為敵,也早沒有那樣實力了。你我嘴上爭鬥,不過是我們兄弟間的感情,血濃於水,怎麼也不會坑害自家兄弟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我無故被人陷害離了京城,一路上跟著皇姑好不壓抑,不知你聽說沒有,那時我們常遭暗殺,終究皇姑沒到邊關匆匆回京了,我雖然也跟著潛回來,但一絲風聲不敢露,我在這裏生養二十幾年,哪裏心肝情願就這麼走了?況且我在,我能幫大哥一把,我不在,大哥要花更多的功夫對付他們。”
“這些不用你操心,既然你有心幫我,為何後來音信全無,如果不是父皇下詔,你還要在外多久,是不是等到我與皇姑兩敗俱傷,你好坐收漁翁之利?”蕪縉璨皺著眉頭。
蕪驁愣了一下,突然仰頭哈哈大笑,直笑到眼角隱隱約約有了淚花才停住身形,歎了一聲。
“我走,是為了保命。皇姑知道我在京城了,我便越來越危險,到後來實在支撐不下,這才離了京城奔走逃命,一路被窮追猛打,其中苦楚一言難盡。我一路逃到南方,被皇姑的人逼下了山崖,被春桃救了得以活命,也是皇恩浩蕩,正碰上當地刺史要告老還鄉,拖他秘密帶了一封信與父皇,隻求真是此命不保,也要葬在京城,這畢竟是咱們蕪家的祭祀啊。父皇到底念在父子情,最後親自將我護送了來,隻是雖然現在我在,怕不久以後也要被皇姑害了,倘若我鎮不能見我孩兒出生,還望大哥代為收養,臣弟在此謝過了!”
蕪驁說到激動處,突然單膝跪地兩拳一抱舉在頭頂,蕪縉璨一時不能完全信了他的話,想想似真非假,參源確實向蕪驁那裏派過細作,參源如何用花逆節來引蕪驁他也見過,到最後更是使了很手段,像是逼得蕪驁不得不出現,原來她早找到了蕪驁,竟將他逼下了山崖?蕪縉璨亂的像團麻,愣了一會才趕忙扶他起身,說這好說好說。
蕪驁坐回位子,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大哥一定納悶既然我無權勢,為何皇姑要苦苦相逼。”
“恩對啊,你要是對我沒威脅,對參源有什麼威脅?”
“那是因為我曾秘密查三哥的離奇暴斃,查出了了不得的東西,所以皇姑才非要對我趕盡殺絕。”
好一個蕪驁,將黑白顛倒,蒙混世人,隻為奪了這社稷廣大!
“你查到了參源,不是,你查到了皇姑什麼?”
“這世上的奇事太多,我不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