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嚇得手腳都有些微微的顫唞起來,彎下腰想要把黑衣男子從自己的裙擺上挪開,剛一低頭,首先躍入眼簾的竟然是滿臉的絡腮胡子,還有那一雙清澈到極致,卻冰冷到極點的眼睛,秦雲卿不禁愣了一下,往昔的記憶猛地浮了上來,他不就是那個五年前救了她的他?!
“救我!”絡腮胡子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卻十分的堅決,隱隱然帶著居高臨下的味道。
秦雲卿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看著那躺在地上的人,心猛地一橫,身子一矮,就坐在了地上,把黑衣男子搬到了自己的膝蓋上,身子微微一側,遮住了地上的血跡,脫了黑衣男子的外套,露出裏麵紫色的儒衫,把外套塞在他的身下,堵住了背上的傷口,又掏出一塊手巾來,蓋在了絡腮胡子的臉上,這才努力的放鬆自己的身子,斜斜的靠在了河邊的矮柳上。
“喂,可看見過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一個青布短打扮的青年男子,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刀刃,凶神惡煞的喝問著。
秦雲卿抬起頭,看了一眼青年男子,伸手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模樣,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膝蓋的人,然後搖了搖頭。
青年男子掃了一眼兩人,臉上顯出一絲不屑來,轉身朝著前麵跑去了。
秦雲卿推了絡腮胡子一把,正要起身,卻聽見絡腮胡子輕聲開口:“坐著,不要動。”
秦雲卿愣了一下,聽話的又坐了回去。剛坐好,就看見剛才那個青年男子又“噔噔”的跑了回來,在秦雲卿麵前站住了。
“你們是誰?為什麼呆在這裏?”
秦雲卿抬起頭,瞪了青年男子一眼:“奴家和相公在這裏賞月,可礙著你什麼事了?可阻著你路了?”
青年男子呆怔了一下,微微的搖了搖頭。
“那你閑吃蘿卜淡操心,管這麼多幹什麼?!我們就愛呆在這裏,你管的著嗎?這裏可是賣給你了?”秦雲卿杏眼圓瞪,滿臉的怒氣:“若是你吵醒了奴家相公,看奴家怎麼收拾你!”
青年男子似乎沒有想到秦雲卿竟然會這麼凶悍,惡狠狠的掃了秦雲卿一眼,轉身又離開了。
“我們走。”絡腮胡子一等青年男子離開,便強撐著要站起來,可是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還是秦雲卿出手,使勁的扶了她一把,這才勉勉強強的站住了。
“你走吧,我也回家去了。”秦雲卿拍拍手,轉身就要離開,卻被絡腮胡子拉住了:“爺自然也是跟著你回去的,哪裏有相公不跟著娘子回家的道理。”
《庶女策》 第1卷 006,救治傷口
006,救治傷口
秦雲卿倏的站住了,扭頭瞪著絡腮胡子:“你這個無賴,活該被人追殺!”說完,轉頭就走。
“你,你給爺站住!”絡腮胡子一伸手,拽住了秦雲卿的衣袖:“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娘子,你不會見死不救吧?”說著,身子有些微微搖晃,眼看著就要向著地上倒去。
秦雲卿心中有些不忍,伸手攙住了他:“你莫要在胡言亂語,我就讓你在我家的柴房中躲避一時。”
絡腮胡子剛才強撐著說了幾句話,此時早已經支撐不住,微微的點了點頭,身子一歪,差不多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秦雲卿的身上。
秦雲卿的秀眉倏的擰了起來,正要推開身上的男子,可是抬頭卻看見一張蒼白到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心底一軟,深一腳淺一腳的扶著絡腮胡子向著家中走去。
虧得今日是上元佳節,鄰裏鄉親全都出去看燈,一路上冷冷清清的,並沒有碰到熟人,否則,秦雲卿隻怕是要挖個地洞,鑽到地底下去了。
秦雲卿的家十分的簡陋,小小的院子內,兩間正房,一間廚房,還有一間沿著院牆搭建的柴房。此刻,秦雲卿扶著絡腮胡子就站在那破爛不堪的柴房麵前。
絡腮胡子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所謂房子,眼眸中湧起一層層的黑色:“小娘子,你,就讓爺……住這裏?”
秦雲卿翻了翻眼睛,沒有說話,一伸手推開了那扇用幾根木條訂起來的所謂的門:“大爺,我家蓬門陋戶,您若是覺得委屈了,隻管請便,我絕不會攔著的。”
絡腮胡子原本蒼白的臉色,兀的湧起一陣青色,“小丫頭片子,爺能屈能伸,絕不會……”話還沒有說完,身子猛地一歪,雙手一陣撲騰,抓住了柵欄,這才勉強站住了:“你,你……”瞪著已經鑽入柴房的秦雲卿,氣的說不出話來。
“大爺,您老人家小心點,若是弄壞了我家的柴房,可是要賠的。”秦雲卿淡淡的掃了絡腮胡子一眼,搬了一捆稻草出來,在地上鋪平整了。這才彎腰鑽了出來,扶著絡腮胡子俯臥在地上。
“誒,你……”絡腮胡子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秦雲卿已經轉身離開了。
絡腮胡子頓時有些氣急,狠狠的罵了兩聲,努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卻見那個秦雲卿手裏捧著東西,又彎腰進來了。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絡腮胡子剛了一半,猛地停住了,“你,你要幹什麼?”
秦雲卿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道:“大爺,就您這個尊容,小女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對您有非分之想的,您老人家隻管放一百二十個心!”一邊說著,一邊利落的替絡腮胡子查看了傷口,用白酒把傷口擦拭了一遍,然後找出一個粗瓷的小瓶來,灑了一些藥粉在傷口上,這才用細麻布小心的把傷口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