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月白衣裙的姑娘出現在眾人麵前,盈盈的站在屏風之側,一臉的平靜的看著屋內的眾人,那清澈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雖然平緩,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秦雲卿收斂了目光,款款的給眾人行了一個禮:“小女子見過眾位先生。”
“姑娘請起。”眾位耆老怎麼也沒有想到水華口中的神醫,竟然真的隻是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姑娘,不由得愣了一下,但看著秦雲卿氣度不凡,一時間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秦姑娘不必多禮,我們這就開始吧。”水華笑著看了一眼呆怔住的耆老們,心中有些得意,他現在是十分相信秦雲卿醫術的,能把太後娘娘救回來,那豈是一般能做得到的?!既然秦雲卿說不是,那自然是不是!等到最後自己再揭開秦雲卿的真實身份,不但能挽回國公府的名聲,還能這裏替聖上揚名,何樂而不為呢?!
王郎中見水華請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姑娘,當即冷笑一聲,伸出三隻手指按住了水如嫣的手腕,細細的體會了許久,這才臉帶微笑的放開了手:“是滑脈!”
秦雲卿隻是淺笑著,不說話,伸手請下一位郎中把脈。
“秦姑娘,這個滑脈是……”水華看著王郎中臉上的笑意,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來,雖然他極力的願意相信秦雲卿,但是秦雲卿的醫術卻隻是耳聞而已,並不曾親眼見到,終究是底氣不足。
“懷有身孕的人,就是滑脈。”秦雲卿淺笑著解釋。
“這……”水華這下子傻眼了,“是不是他把錯脈了?”
秦雲卿搖頭:“沒有,水姑娘就是滑脈。”
“……”水華隻覺得頭頂一陣烏鴉飛過,臉色由青轉紫,最後黑的就如鍋底一般。
說話間,第二個郎中已經把完脈了:“是滑脈。”
“秦姑娘,這,這……”水華差不多已經氣的頭頂冒煙了,怒氣衝衝的看著秦雲卿,“秦姑娘,你我之間可有深仇大恨?”
秦雲卿怪異的看著水華:“國公爺何出此言?你我無親無故,今日之前都不曾見到過,哪裏來的仇恨?”
“那你為何要如此害我?”若不是因為秦雲卿本身也是有品秩的,若不是因為林嬤嬤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水華早就一巴掌甩到秦雲卿臉上了。
“我哪裏害國公爺了?國公爺此話因何而來?”秦雲卿看著水華,臉上的神色越發的詫異。
“你,你,你不是說,嫣兒,嫣兒她沒有身孕嗎?”水華被秦雲卿氣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現在我請了這麼多人過來,你卻又說嫣兒,是,是滑脈,這不是活生生的打我鎮國公府的臉麵嗎?”
說話間,五六個郎中都已經把完脈了,異口同聲都說是滑脈,水姑娘真的懷了身孕。
秦雲卿卻沒有理睬這裏郎中,隻是轉過頭,一臉平靜的看著水華:“國公爺誤會我了,我是說懷有身孕的人是滑脈,並沒有說,滑脈的人一定是懷有身孕。”
水華被秦雲卿這一番話弄糊塗了,但是卻也明白了秦雲卿的意思,水如嫣是滑脈,但是她的這個滑脈並不是有身孕的那個滑脈!
“敢問姑娘這話是何意思?”王郎中一聽,頓時氣惱起來,朝著秦雲卿一拱手,語氣裏全都是責問。
“我的意思就是,水姑娘雖然是滑脈,但並不是懷有身孕的滑脈。滑脈隻是一個脈形,但是我們作為醫者,把脈不能僅僅隻把個脈形,就認定了病因,還得分辨脈率、脈體、脈幅。還請各位先生在仔細分辨一下。”秦雲卿說著,朝著水華笑道,“這個有些難,還請國公爺請一個懷有身子的孕婦來,讓眾位先生做一下對比。”
秦雲卿這話跟打臉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眾位郎中當即鼓噪起來,但卻有一個胡須花白的郎中,沉吟一會兒,開口說道:“能否讓老夫再幫水姑娘把一次脈?”
水華的臉色早已經回轉過來,正要吩咐小廝去找懷孕的女子,卻見一個耆老站起來:“可也是巧了,我家正有一個丫頭前幾日剛懷了身子,若是鎮國公不嫌棄的,不如就讓老夫遣人把她找了過來?”
“不嫌棄,不嫌棄!”水華現在是滿臉的笑意,朝著這位耆老不住的作揖,“還請先生快些。”
這位耆老起身,低頭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廝吩咐了幾句,小廝便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這位先生請便就是。”秦雲卿卻笑著朝那個胡須花白的郎中說道。
“多謝姑娘。”白胡子郎中上前,又按住了水如嫣的手腕,許久沒有站起來。
屋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這個白胡子郎中的身上。
許久,這位郎中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才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先生,如何?”秦雲卿笑著開口問道。
“老夫錯了。”白胡子郎中說的有些艱難,但還是開口了。
白胡子郎中此話出口,屋內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我不信。”王郎中第一個開口反駁,“張先生,你莫不是害怕國公府的權勢,所以才改口這麼說的,你要知道我們身為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