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淑妃說著,十分的傷心:“皇後娘娘,臣妾和妹妹,不知何時冒犯了您,我們……”
王皇後沒有想到錢淑妃竟然抓住了字裏行間的漏洞,迅速替秦雲卿翻案了,還倒過來逼了自己一步,頓時臉色一沉:“錢淑妃,剛才秦姑娘對待太後娘娘的模樣,眾人都看在眼裏,可不是你巧舌如簧能夠遮掩過去的。”
秦雲卿看著咄咄逼人的王皇後,在王皇後聲音停頓的時候,膝行著上前一步,趴在地上給太後磕了一個頭:“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的話,臣萬萬不敢受的,臣萬不敢對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不敬的,若是……。”秦雲卿咬了咬牙,潔白的貝齒在唇瓣留下兩個深深的印子,這才紅著眼睛開口,“若是非要給臣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臣,臣寧可一絲明誌的!”
剛才是錢淑妃出馬,結果卻被皇後娘娘攔了回來,便立刻退了下去,做足了柔弱的姿態。有很多時候,吃虧就是占便宜,人天生就有同情弱者的情節,隻要表現恰當,上位者的天平自然不自然間,就向著你傾斜了。
“二妹,萬萬不可。”秦雲卿的話音剛剛落下,錢淑妃尖叫一聲,便撲上去伸手拉住了秦雲卿的手腕,“二妹,太後娘娘向來是最明理之人,怎麼會錯怪了二妹?你尋死覓活的,豈不是要陷太後娘娘與不義?!”
秦雲卿恍如被錢淑妃的話嚇住了,慘白著小臉,連動一下都不敢了,結結巴巴的開口說著:“太,太後,臣,並不敢違逆太後的意思,隻是……”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轉身朝著太後磕頭,“臣並不是想要威脅太後娘娘,臣,臣隻是……是臣魯莽,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娘娘見秦雲卿真的被嚇到了,忙安撫了一句,這才扭頭看向錢淑妃。
錢淑妃看見了太後的目光,忙磕了一個頭,說道:“隻是雲卿原本就是一個女孩兒家,而皇後娘娘卻讓秦雲卿……。這豈是她一個尚未出嫁的女孩家能碰觸的東西?!”錢淑妃猛地抬起頭,看向太後娘娘,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委屈到了極點。⊕思⊕兔⊕網⊕
太後被錢淑妃說的一時之間倒是語塞了,剛才她咄咄逼人的時候,也忘記跪在地上的人,今年才剛剛滿十六……
“真是笑話!”就在太後娘娘猶豫了一下,心中微微有些內疚感升起來的時候,王皇後開口說話了,“淑妃妹妹可是忘記了秦姑娘是個醫者!學醫的人,竟然還有這些避諱嗎?若是真的有這些避諱,她就不給男子看病了?沒得說出來,讓人笑話!”
“……”錢淑妃一時間有些語塞了,頓了頓才說話,“二妹她並不是醫者,她隻是……”
“她隻是一個大夫而已,淑妃妹妹切莫讓秦姑娘自視太高,要知道烏鴉不論飛到哪裏都是烏鴉,不會因為歇在了梧桐樹上便成了鳳凰!”王皇後的聲音有些尖銳,可是這些話,卻已經刻薄到了極點。
“皇後娘娘。”一直在跪在一邊不說的話秦雲卿突然抬起頭,看著王皇後,臉上原本的怯懦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隻是臉色依舊蒼白的厲害,透著微微的青色,但是那淡淡的神情,卻讓她的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平緩的光輝來,仿佛已經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王皇後被秦雲卿突然的改變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你……想要幹什麼?”
秦雲卿嘴角一勾笑了:“依著皇後娘娘看來,臣能敢幹什麼?臣一個未出閣的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會一些醫術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會,即便是想要幹些什麼,臣也不知從何幹起!皇後娘娘你心虛什麼?”
“本宮?本宮為什麼要心虛?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王皇後像是被秦雲卿戳中痛處,柳眉猛地揚了起來。
秦雲卿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映著慘淡的陽光,那瑩白的肌膚下,似乎可以看見隱隱青色的血脈,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是一片倔強:“臣妾隻是想要知道,皇後娘娘為什麼一定要把臣置於不義之地?”
“你,你休要滿口胡說!”
秦雲卿給太後磕了一個頭,再一次抬起頭的,卻已經是滿臉的悲憤:“太後娘娘,非是雲卿不肯答應,實在是醫典有雲:是藥三分毒,對症才能醫病。皇後娘娘說的方子,醫典中有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方子可以確保對人體沒有絲毫的傷害。”
太後一聽果然猶豫了:“算了,你起來吧。”
綠蘿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秦雲卿,由於跪得太久,秦雲卿的膝蓋疼的有些麻木,一時間站立不穩,扭頭朝著綠蘿感激的勾了一下嘴,綠蘿卻似沒有看見一般,低垂著頭,隻是挽住秦雲卿的手臂,微微的用力了一些。
太後看著秦雲卿的模樣卻有些歉然,又想想剛才的那些話,突然心中有些後悔,自己的身體還是要靠眼前這個人調理的,若是因此心生了嫌隙,倒是反而不美,沉吟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臉上有些黯然:“我剛才也是有些心急了,錯怪了你,你不會生我這個老太婆的氣吧?”
“太後娘娘,雲卿不敢。”秦雲卿低頭,一臉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