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拽住閻王敵的衣袖,跟在知客僧的身後,誰都沒有說話。繞著大佛寺黃色的圍牆,走了一段路,就看見一個小角門出現在眾人麵前。知客僧到了這裏便停住了腳步:“縣主,人就在裏麵。”
秦雲卿點點頭,謝過了知客僧,送了知客僧離開,這才扭頭看著閻王敵,沒有說話。
“丫頭,你,你看著我幹什麼?”閻王敵被秦雲卿看的渾身不自在,有些外強中幹的吼了一聲。
秦雲卿展顏一笑:“我隻是突然覺得,今日師父你特別的俊朗,比往日裏瀟灑了很多,因此才有些詫異。”說著,悄悄的湊近了閻王敵一些,“師父,你今兒個出門,是不是特別妝扮過了?”
閻王敵的老臉的難得的紅了一下,瞪了秦雲卿一眼:“休要胡言亂語,快些帶我去,在磨蹭下去,我藥房的藥就要毀了!”強自裝出來的滿臉的怒容,讓此刻的閻王敵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愛。
秦雲卿嘴角一勾,笑了:“既然師父事情繁忙,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去?”
“進去就進去,難不成我怕了不成!”閻王敵說完,不等秦雲卿開口說話,便幾步搶到了秦雲卿的麵前,率先走了進去。
秦雲卿連忙拎起裙裾,正要跟上去,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秦雲卿募得抬頭,看見了一襲銀白色的,鑲著金絲銀線的長袍,正囂張的堵在自己的麵前。
“請讓讓,讓我借過……”秦雲卿行了禮等著來人讓路,卻不料那個背影,腳下一動,瞬間就把整個角門都堵住了。
秦雲卿心中氣惱,可是臉上卻努力的保持平靜,想了想,反正師父已經進去了,想來也不是非要自己跟著才行,若是沒有外人在身邊,說起來話更加暢快!
秦雲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正要轉身避開,來人卻緩緩的轉過身來,用一把描金的紙扇遮住了大半邊臉,一雙桃花眼,朝著秦雲卿眨啊眨的。
“赫連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秦雲卿怒瞪著那雙桃花眼,氣不打一處來,她認出來了,這京都城中,有這麼一雙桃花眼的,除了赫連雄,還有有誰?!。
“誒呦,娘子,我遮了臉,你竟然還能認出我來,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赫連雄的聲音一頓,“唰”一聲,把紙扇收了起來,笑的眉角彎彎的,低下頭,湊近了秦雲卿,“其實你心中一直有我的?”話音落下,又“唰”的一聲,把紙扇打了開來,拿在手上,輕輕的搖了搖,“娘子,你有沒有覺得我今日這副打扮非常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朵梨花壓海棠,玉樹臨風勝潘安。”
秦雲卿看著赫連雄,滿頭的冷汗,這大冷的天氣裏,他搖著紙扇,毫不臉紅的自我吹噓著,莫不是最近受的刺激多了,所以……,腦袋有些不正常?!
秦雲卿瞥了赫連雄一眼,那張比女人還要妖孽的臉上,微微泛著一抹淺淺的紅暈,就如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比三月的桃花還要豔麗三分。
而這張臉的主人,現在正睜著滿懷風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秦雲卿不由的就看呆了!
“怎麼?娘子,是不是因為我太過瀟灑,所以你情不自禁的就看呆了?”赫連雄手上的紙扇搖的越發的起勁,“其實隻要娘子你肯鬆口,讓我嫁給你,你就可以每天看見我這秀色可餐的模樣,簡直是養顏又養人!有百利而無一害!不如,娘子,你好生思考一下?”
秦雲卿猛地回過神來,不由得心中鄙夷,這天底下竟然還有自戀到這地步的人!雖然赫連雄說的話,秦雲卿並不是全都聽的懂,但是這其中的意思,卻是可以推敲出來的。
赫連雄見秦雲卿隻是看著他,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來,頓時自以為得計,悄悄的向前挪了一步,低頭,朝著秦雲卿湊了過去。
秦雲卿看著越湊越近的赫連雄,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抹嫌惡的神情來,掃了赫連雄一眼:“不知赫連公子能否讓我幫你把把脈?”
“把脈?你幫我把脈幹什麼?”赫連雄愣了一下,隨即笑的更歡了,“娘子,這是不是說明你已經開始心裏有我了?開心擔心我的身子了?我知道娘子你醫術超群……”赫連雄一邊說著,一邊眉飛色舞起來,“以後若是能得娘子你親自照看我的身子,我便是少活十年,都是願意的!”
秦雲卿冷冷的看著赫連雄在自己麵前,自說自話,心中不由的有些鬱悶,那要是在怎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出赫連雄這種奇葩來,那自我感覺好的都讓秦雲卿覺得自己心中此刻的想法,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少說廢話,把手伸出來。”秦雲卿冷冷的開口。
“娘子,莫要著急。”赫連雄一臉嬉笑的伸出手掌,輕輕的拍了兩下,這才朝著秦雲卿笑道:“娘子,你站了這麼許久,想來也已經累了,我讓人搬幾把椅子過來,我們坐著,喝點茶,吃點點心,慢慢說著話,再把脈也來得及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看見從角門裏麵閃出幾個人來,悄無聲息的在秦雲卿麵前放了一張桌子,然後又像是變戲法一般的搬出椅子來,在後來,竟然有人端著大佛寺剛剛出籠的素菜包子,擺在了秦雲卿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