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主子不在,她們也算是受夠了眾人的冷眼,現在秦雲卿終於回來了,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再加上聽說主子已經定了安郡王妃,也就是未來的睿親王妃,頓時連走路都覺得腰杆挺直了許多。
周氏陪著秦雲卿進了院子,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去錢夫人的正院。
正院裏,一片靜寂,小丫鬟們連走路都是踮起腳尖的,生怕發出丁點兒的聲音。
秦雲卿剛到正院門口,就看見魏媽媽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三少夫人安,二姑娘安。”
“媽媽,母親身子可好?”秦雲卿含笑點頭,扶起了魏媽媽。
“這……”魏媽媽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的開口,“二姑娘今兒剛回來,夫人理應見姑娘,隻是……”
“莫不是夫人的身子依舊欠安?”秦雲卿一臉的焦急,“我稍通醫案,不如幫母親把把脈。”說著,徑直朝著裏麵走去。
“誒,姑,姑娘……”魏媽媽一個沒有攔住,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周氏還站在外麵,返身朝著裏麵追去。
周氏被秦雲卿的動作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突然笑了,連忙也跟著追了上去。
“姑,姑娘……”魏媽媽終於在正屋的門口追上了秦雲卿,“夫,夫人剛剛睡下,姑娘不,不如明兒個……”
“外麵是誰在喧鬧?”錢夫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頓時讓剛剛說了一半的魏媽媽尷尬不已。
“看來母親醒著,我便進去給母親請安。”秦雲卿含笑看著魏媽媽,眼眸中一片清冽,卻就因著這一片清冽,讓魏媽媽無端的打了一個寒顫。
“母親,女兒來給你請安。”不等魏媽媽開口說話,秦雲卿提高了聲音,一邊說著,一邊掀起垂下的珠簾。
“你來幹什麼?!”錢夫人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帶著刺耳的撕裂聲,“滾!你給我滾!”
“女兒今兒個起就回府待嫁了,因此特地前來給母親請安。”秦雲卿依舊伸手撩著珠簾,那話重複了一遍,人卻沒有進去。
“不必你假惺惺的。”秦夫人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恨意,“你這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雲卿,你怎麼在這裏?”正在僵持間,錢致遠從外麵進來,一身青袍的他,在看見秦雲卿的瞬間,身子僵硬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正常。
“大哥安。”秦雲卿和周氏一起給錢致遠屈膝行禮。
“雲卿,三弟妹,不必多禮。”錢致遠抬手讓兩人起來,這才想起來,秦雲卿出現在這裏,應該是回府待嫁了,頓時心中那隱隱的痛,再一次升了起來,眼睛緊緊的盯著秦雲卿,像是要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不願來,那麼他便可以借題發揮!
秦雲卿靜靜的站在錢致遠的麵前,一臉淺笑,根本就看不出在想些什麼,錢致遠突然間有一種頹敗的感覺,想要開口說幾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間僵住了。
“大哥,我今兒剛回來的,來給母親請安,隻是母親仿佛生病了,正在裏麵發脾氣。”秦雲卿淺笑著陳述剛才的遭遇,“母親昨兒個身子就不適,不知大哥可請太醫來看過了?”
“請了太醫過來,說的話和雲卿你說的話一樣的,給太醫看了你的方子,太醫說是極好的,讓娘按著你的方子用藥,可是娘卻……”錢致遠想起錢夫人說的話,忍不住臉微微的紅了一下,抬起頭,又仔細的看了秦雲卿一眼。
秦雲卿自然知道錢致遠在打量她,落落大方的並沒有絲毫的遮掩。
錢致遠的臉上卻流露出一些失意來,聽了錢夫人的話,他並不是不心動的,隻是剛才瞧著,卻又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大哥又何必為難,既然母親信不過我,太醫總歸是信得過的,讓太醫重新寫一張方子,就說是太醫自己擬的,不就行了。”
“雲卿說的是,倒是我迂腐了。”錢致遠說著,轉身和魏媽媽說了幾句,這才朝著秦雲卿笑道,“娘今日身子不適,不如就讓我陪著你回院子去?”
“那就有勞大哥了。”秦雲卿笑著轉身就要離開院子,卻看見錢謙益風風火火的進來。
“父親。”錢致遠上前一步,攔住了錢謙益,“不知父親找娘做什麼?”
“你個不孝子,老子我就不能找你娘了?”錢謙益滿腔的怨念,抬頭惡狠狠的瞪著錢致遠。
錢致遠想不到錢謙益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劈頭就罵,不由得臉色有些難看。
“娘身子不適……”
“我就是知道她身子不適,才過來找她的!”錢謙益說著,拋下錢致遠,向著正屋走去。
錢致遠看了一眼秦雲卿,遲疑了一下,轉身跟著錢謙益進了正屋。
秦雲卿和周氏對視一眼,兩人也轉身,跟著進了正屋。
正屋裏煙霧繚繞,滿屋都是佛香的味道,錢夫人正跪在觀音像前,虔誠的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
“你,這是在幹什麼?!”錢謙益被佛香味熏的有些喘不過起來,轉身嗬斥站在屋裏伺候的丫鬟,“還不快把窗戶打開!”
“誰敢!”正在磕頭的錢夫人,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正要轉身去開窗的小丫頭,“若是惹得菩薩怪罪,看我怎麼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