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錢夫人衝過來,正好撞在錢致遠的身上,一個趔趄,就跌坐在地上。
錢夫人兀的抬頭,看著錢致遠:“致遠,你不舍得娘出事對不對,對不對?”錢夫人眼中的漸漸的燃起希望之光,“你會幫著娘的,對不對?”
錢致遠一臉的苦澀:“娘,她並不是雲卿,你又何苦……如此步步緊逼?再說了,她如今是……”
錢夫人猛地開口打斷了錢致遠,聲音說不出的陰森:“誰說她不是!她根本就是那個賤人,她就是來找我索命的,她……”錢夫人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娘,這麼說來,雲卿,她,她真的是……”錢致遠的心已經抽成了一團,“索命”一字出口,哪裏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清楚的!
原本他隻是疑心錢夫人殺了雲卿,現在卻聽娘親口說了出來,這其中的差別,何異於天跟地……,此刻,他覺得連天都是暗的,灰蒙蒙的,說不出的難受。
錢夫人到了此時,反倒光棍起來,從地上起來,拿出手巾擦幹了臉上的淚痕,又恢複了以往的高雅:“是,就是我令人灌的毒藥。你打算怎麼做?是不是想要殺了我,替她償命?”錢夫人猛地抬起頭,盯著錢致遠,看了一會兒,倏的閉上了眼睛,“來呀,殺了我,替她償命!”
錢致遠看著引頸就戮的錢夫人,胸口的痛越發的強烈起來,猛地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娘,兒子,兒子隻想問一句,你,你為什麼要……”
“為什麼要殺了她?”錢夫人驀地冷笑出聲,“如此不潔的婦人,我如何能讓她留在府裏!”
“不潔?”錢致遠如遭雷擊,“難道說,難道說……”下麵的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是,就如你所想,你父親看上了她,他們……”錢夫人的聲音猛地停住了,一臉的陰狠:“我不得不毒殺了她!”錢夫人的聲音陰冷可怖,“我不能讓世人看我們國公府的笑話!”
“……”錢致遠猛地抬起頭,看著錢夫人,“他,他可曾得逞?”
錢夫人搖搖頭:“不知,我趕去的時候,你父親正從她的房裏出來,我進到房間,看見被褥一片淩亂,她……,衣衫不整。”最後幾個字,是從錢夫人的牙齒縫裏蹦出來的,“若不是她……狐媚不知檢點,你,你父親又,又怎麼會……”
錢夫人的話音落下,錢致遠頓時麵如死灰,想不到雲卿,她,去世的時候,已經,已經是不潔之身……
錢夫人見錢致遠隻是呆呆的,繼續開口:“她死在我的手上,定然不肯善罷甘休,這才附身在這個賤人身上,回到這裏來找我……”猛然間,錢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再一次慘白起來,“致遠,你一定要信我,一定!那個人賤人昨天說,說我喂她喝毒藥……若非親身經曆,又怎麼可能……說的如此言之確鑿!”
錢致遠卻是沒有聽見一般,隻是癱坐在地上,喃喃的,不知道嘴裏再說些什麼。
“致遠,你聽見沒有,你聽見沒有?!”錢夫人猛地抓住了錢致遠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她是妖孽,是妖孽!你醒醒,醒醒!”
“妖孽?嗬嗬,嗬嗬……”錢致遠突然輕笑出聲,然後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像是不可抑製一般的狂笑起來,“妖孽!妖孽啊!”
“致遠,你,你怎麼了?”錢夫人怎麼也想不到錢致遠聽了事情的原委,竟然會是這種反應,頓時嚇壞了,伸手抓住錢致遠的衣袖,“你,你不要嚇娘……”
錢致遠卻仿佛沒有聽見錢夫人的話一般,收斂了笑聲,緩緩的伸手,把自己的衣袖從錢夫人的手中抽了出來,慢慢的朝著門外走去。
“致遠,你……”錢夫人的話像是突然之間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再也說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錢致遠出了門,這才像是回過神來,跌撞著撲向門口,疊聲的喊道,“快,快跟著大爺,跟著大爺!”
丫鬟聽了,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錢夫人越想越不對勁,又找了小丫鬟過來:“去,讓公主過來,把大爺勸回自己的院子裏去!”
秦雲卿正坐在前廳裏吃早飯。
早飯很簡單,就一碗白粥,再加上幾樣清口的小菜,秦雲卿卻吃得十分的香甜。
“姑娘,大爺來了。”春水進來稟告,臉上有些異色,“大爺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對勁。”
秦雲卿的眉心猛地就蹙了起來,把手中的碗筷猛地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姑娘……”春水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請大爺進來?”
“不必!”秦雲卿猛地站起來,“我出去瞧瞧,他到底要搞些什麼幺蛾子出來!”
《庶女策》 第7卷 大紅袍
經典段子,笑口常開!
秦雲卿剛掀起簾子,就看見錢致遠站在門口,兩隻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她,那眼眸中的神情糾結至極!
秦雲卿活了兩輩子,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眼神,悲鳴,淒楚,怨恨,還有不甘……。秦雲卿才剛要出口的話,在錢致遠的這種眼神之下,硬生生的被逼在喉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