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上官語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名聲不過身外之物,你又何必看的這般緊……”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既然來了這世上一番,自然要做出一些壯舉來。”胡宏毅似玩笑,又似認真的開口。
秦雲卿越聽越是心驚,看著胡宏毅渾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舅舅,那個位置可是天下第一的苦差事,我可是不幹的。”獨孤擎擺了擺手,一臉的厭棄。
“隨你。”胡宏毅一臉的無所謂,“隻不過,我這個外甥女兒,你可是要好好對待才是,否則我定然饒不了你的!”
“阿宏放心就是。”上官語鳳笑道,“若是他敢欺負雲卿,莫要說你,我也是不會對他客氣的。”
“如此最好。”胡宏毅點了點頭,看了秦雲卿一眼,“雲卿,你可知道胡家的冤屈?”
秦雲卿直起腰肢,恭聲道:“我知道,我已經和相公商量過了。”
胡宏毅拍手道:“既然如此,便交給你們兩個了,也省的髒了我的手。要知道我若是出手,便是血流成河的!趕明兒你們兩個啥時有空了,和我一起去拜祭一下胡家的祖先,也算是了了他們的心願。”
“是。”獨孤擎和秦雲卿恭敬的應了,“等這京中的事情一了,我們便回江南去看看。”
“好,現在過來,給我說說,你們打算怎麼懲罰那個人渣?”胡宏毅磨了磨牙,“過份輕了,我可是不答應的!”
“舅舅,那個錢謙益終究是我媳婦的生身父親,這一個孝字,卻是挺不過去的,因此……”獨孤擎擰著眉開口。
“狗屁的孝字!”胡宏毅不等獨孤擎把話說話,便已經脫口成髒,倒讓獨孤擎怔了一下。
“舅舅,這話可是不能這麼講。”秦雲卿笑意盈盈的開口,“我們活在這個世上,自然不能被人指手劃腳的說道。這仇要報,但是還得讓他念著我們的好處,還得讓這個京都城中的人同情我們,可憐我們才是。”
胡宏毅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著秦雲卿,良久才拍手笑道:“好!好!我最喜歡這個!雲卿,你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你這份心思,最像極了你婆婆阿鳳!”
秦雲卿沒有想到胡宏毅會這麼說,扭頭看了一眼上官語鳳,見她淡淡的笑著,混不在意的模樣,不由得點頭道:“自然,不但胡家的仇,還有婆婆的仇,我們一筆一筆慢慢算就是。”
“好,那我們就好生商議一下。”胡宏毅頓時來了興趣,拉著獨孤擎就要商量對策,卻被上官語鳳打斷了,“你趕了一天的路,難道不累?你不累他們還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我還要抱孫子呢!”
秦雲卿的臉騰得漲紅起來,這婆婆看著極清雅的一個人,怎麼就葷素不忌,想到什麼說什麼呢?!
獨孤擎和秦雲卿兩人從小院子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午夜時分,月上中天,正是月色最好的時候。
兩人並排走在小胡同裏,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想著剛才的事情,也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出了胡同口,秦雲卿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笑鬧聲,不由得腳下一頓,扭頭看著獨孤擎。
獨孤擎尷尬的笑了笑:“這前麵是翠花樓,現在夜深人靜,正是翠花樓最熱鬧的時候。”
“翠花樓?”秦雲卿怔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小胡同,又看看了前麵,“娘,她……”
“娘的院子就嵌在翠花樓的裏麵,這翠花樓……”獨孤擎斟酌了一下,想著要怎麼解釋,卻聽見秦雲卿已經再一次開口了,“這翠花樓是你的產業,還是娘的產業?”
獨孤擎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雲卿,隨即笑了:“自然是娘的產業,我要開,也開天天水樓這種的!”
秦雲卿點點頭:“我猜也是。”
獨孤擎不由得越發的驚奇起來,看著秦雲卿:“你竟然不奇怪麼?”
“比這奇怪的我都見了,還有什麼好奇怪的。”秦雲卿好奇的看了一眼翠花樓,伸手拉了拉獨孤擎,“我們快些回去吧,明兒早上回門,若是丫鬟婆子見不到人……”
“說的是。”獨孤擎被秦雲卿一提醒,頓時回過神來,“這夜已經深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們快些回去吧。來,我抱你。”說著,彎腰抱起秦雲卿,縱身就上了屋簷。
秦雲卿一聽還有很多事情,臉猛地再一次漲紅起來,身子縮成一團,窩在獨孤擎的胸口,怎麼也抬不起頭來。
跟隨在兩人身後的小七,看著已經成為一個黑點的身影,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爺這脾氣,真的越來越難琢磨了!”
第二日一早,秦雲卿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人喚醒,眯縫著眼睛,嘟囔了一句:“不要吵我。”
獨孤擎好笑的看著秦雲卿,伸手捏住了秦雲卿的鼻子:“媳婦,起床了,我們要回門去了。去晚了,可是要讓人笑話的。”
秦雲卿模模糊糊的聽見了“回門”兩個字,猛地一激靈,翻身就坐了起來,卻見獨孤擎早已經梳洗整齊,臉紅了紅:“相公,你起來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我看你睡的香甜,不忍心叫你,反正現在起床也來得及的。”獨孤擎笑著,轉身到門口喊了春花進來服侍秦雲卿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