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以後的日子,除了來看望牧淳軒,依暖就是回家,她哪裏也不去,什麼也不說。沒有人能猜透她在想什麼……

*

牧淳軒清醒過來時,唯一想見的人,就是依暖,但他一直拒絕見的,也是依暖。他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了病情的大概,他的眼睛失明了,腿也失去了知覺……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他不想這樣殘破不堪的自己被依暖看到……

他接受了思思照顧他的意願,他想從思思那裏默默的聽到有關依暖的消息。隻是,思思告訴他的,全是關於依暖和伊哲希之間的事情,比如伊哲希家境多好,他和依暖多麼青梅竹馬,他們昨天去了哪裏,他們又一起吃了晚餐之類……

就這樣,思思每天在牧淳軒的病房裏進進出出,依暖隻能像一個被驅逐在外的人,她踮著腳尖往裏張望,她多想看到牧淳軒一眼,她多想知道他此時此刻過的好不好。

有時候遇到思思,依暖會肯請思思幫她代話,每次思思都是很爽快的答應,但是,從頭至尾,她卻一句也未曾告訴過牧淳軒。

來醫院,除了看望牧淳軒,依暖每天都不停的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跑,起初被趕出來,然後,主治醫生逐漸被她的執著打動了……

兩個半月後,牧淳軒眼角膜移植手術成功了。而在兩個半月前,各個醫院都還沒有眼角膜……

牧淳軒住了一段時間院後就出院了,有私人的醫生專門為他做康複。

夏彩夢偶爾會來幫牧天華收拾房間,看著對著窗外景色發呆的牧淳軒,她漫不經心的問:“你想見依暖嗎?”

牧淳軒沉默一陣,他用手抓住失去知覺的腿,輕輕地搖了搖頭,“隻要她幸福,就夠了。”他的聲音,布滿滄桑……

☆、裝傻。

在一個月前,依暖留下一張字條,便音信全無了。字條上寫一個月後就會回來。

寫下這張紙條,在準備離開的前一天,依暖一直靜靜的坐在院子裏,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甚至舍不得眨一下,她盯著藍天,盯著滿院的向日葵,盯著漂浮的白雲,盯著一切她能看到的景物……她要把這個世界看個夠。把手伸張,她像和風擁抱一樣,臉上擒著甜甜的笑,那濃密的睫毛,撲閃得如一隻美麗的蝴蝶……

是的,她不悲傷……她感謝上蒼,還能讓她為淳軒做些什麼。

如今一個月都已經過去了,伊哲希焦急的等在大門外。遠遠的,他看到了依暖,她緩緩的從車上下來,步履艱難,手裏還拄著一根拐杖,他跑上前扶住她,依暖那清澈的眼神,此時空洞,寂靜,已失去了靈氣。

伊哲希心裏一震,生起一片恐懼,他甚至能聽到心髒傳來的跳動聲,他顫唞的用手在依暖的眼睛前晃了晃,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有一絲動靜,他又晃了晃,他顫唞的定住了腳步……他不可置信的喊道:“依暖。”聲音瞬間沙啞了起來:“牧……牧淳軒的眼角膜不會是你的吧?!”

依暖扶住伊哲希的手,甜美的笑了一下:“哲希,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你一定會明白我的,對嗎?”

看著依暖泛白的嘴唇,此刻那些責備的話,伊哲希硬是咽了下去,如果依暖的倔強可以少一些,如果依暖可以為自己想一些,如果依暖對牧淳軒的愛不那麼深,她會多幸福啊……她有一張天使才該有的臉蛋,卻有一顆比誰都傻的心……

“我帶你去見牧淳軒。”冷靜下來的伊哲希,此時腦袋裏隻有這個想法。他必須要讓依暖見到牧淳軒。

未等依暖回答,思思已經走了過來,她冷漠的打斷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