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不如這樣吧,你來伺候本殿下沐浴,也不枉我屈尊紆貴召見你一次。”說罷,向外走去。

望著那囂張到極致的背影,我的嘴角有抽搐的趨勢。

踏入一間奢華到誇張的浴室,梅塔特隆當著我的麵大模大樣地脫掉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抬腿踏入蒸汽彌漫的浴池中。在示意侍從將毛巾遞給我之後,自己則在水池一角坐下,靠在池壁上悠閑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我一心想著馬上結束這場荒誕的會麵,於是壓下心頭的不快來到他背後,打算給他擦背。隻是當目光落在他身上時,拿著毛巾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僵住了動作。在那線條流暢的背上,三道淺淡的抓痕赫然昭示著它們的存在,瞬間刺痛了我的眼,與此同時,胸口升起某種難以名狀的嘔吐感,那具軀體竟然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情/欲氣息。跟摯愛之人重生後的首次肢體接觸,竟是為他清洗與別人歡愛的痕跡。

意識之海中,有什麼東西崩斷了。我轉到他對麵,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毛巾丟出去,直砸在梅塔特隆臉上。天使之王頓時愣住了,似乎還從未有人這樣挑戰過他的權威。隨後那雙異色眸中閃過一道寒光,下一秒我便被扯著衣領摔進水池。帶著殺意的憤怒語調在我耳邊響起:“好放肆的魔族!你活膩了嗎?”

我差點兒忘了,當前的少年之姿會讓自己在力量上處於劣勢。浸了水的衣服緊貼在身上,濕漉漉黏膩膩的,讓人好不焦躁。怒火積聚在胸口幾欲爆裂,眼底升起一抹嘲諷,我冷冷地看著他:“活膩的是你吧。”

話音未落,便被人捉住手腕大力壓在水池內·壁上。梅塔特隆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鉗製著我的手突然施力,骨頭頓時發出了即將折斷的悲鳴。強烈的疼痛讓我蒼白了臉,顧不得鬆垮的衣服在掙紮中滑落肩膀,我咬緊牙關,瞪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示弱。氣氛瞬間變得躁熱又詭異,我眼看著麵前的身軀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過來,卻無法掙脫他的禁錮。就在這時,一道攜著殺氣的紅光打破了這僵持不下的場麵。

然而那突然出現的威脅還沒有波及到我身上,便被梅塔特隆硬生生攔在半路。我吃力地抬起頭,餘光中拉斐爾手持炎之劍站在水池外,他身上什麼都沒穿,赤/裸的軀體上滿是鞭痕。那副樣子看起來很是眼熟,哦,對了,這不就是之前床上那個人嗎?

“你、你竟然回來了!還、還是以這種姿態,打算來誘惑殿下嗎?殿下現在是天界最高貴的天使,早已不是你可以企及的存在了,他永遠不會變得跟你一樣!死心吧,滾回你的地獄去!滾回去!”拉斐爾發瘋似地大叫著,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渾身都在發抖。

“拉斐爾,我記得自己告訴過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梅塔特隆轉過身,原本輕佻的聲音突然退去了一切感情,“你拿著劍衝進來,是打算行刺我嗎?”

“不、不,殿下,是他,這個邪惡的魔族,我必須將他鏟除。”拉斐爾指著我,眼珠瞪得幾乎掉出來。

“哦~~原來你是來殺他的。”梅塔特隆若有所思地頷首,與此同時,赤色的火焰凝聚在他掌心。他揚起手,火焰化作長鞭淩空抽打下來,伴隨著一身慘叫,拉斐爾跌倒在地。

“殿下,他隻是個卑賤的魔族,為什麼……”拉斐爾不甘地抬起頭,半月形鏡片後的眸子燃燒著滔天的恨意。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我召喚出來的。隻要是我的東西,就算是一條狗,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我決定他的死活。不要試圖激怒我,拉斐爾!”優美的大提琴嗓音轉化為陰森可怖,金發在身後狂亂地飛舞著,駭人的低氣壓籠罩在浴室上空,天使侍從們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