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卻仍能看清黑主灰閻略發空洞的眼神。

“你說,”輕吐煙霧,“我要是在這裏就殺了你的話,會怎樣?”

輕描的話語裏暗藏著無比的認真,這個獵人並沒有在開玩笑,手指微微勾下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一陣白煙在從完好的黑主灰閻身後的強上冒出。

“誰給你的這把槍?誰讓你把血薔薇送給錐生零的?誰讓你甘心淪為棋子也在所不惜?黑主灰閻!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隨手嫌惡地將血薔薇丟在桌上,夜刈十牙起身,讓回這個掌握強大權勢的寶座,反而靠在牆邊,狠狠地抽著煙,白霧的一圈圈也不能掩蓋他的煩躁。

“……嗬嗬……”

黑主灰閻一反常態地輕笑出聲,歲月的刻痕很明顯地出現在鬢角邊,一縷蒼白,紮眼的很。

“十牙啊,還是你最了解我。”

“零是你的養子!”

“……是棋子……就連你我……也隻是純血之君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笑著笑著就僵住的笑容崩化為悲哀的失神,黑主灰閻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空洞地盯著血薔薇。

“戀上純血種的幸與不幸,你不明白。”

夜刈十牙在聽出這句話中的暗示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戀上的純血種吸血鬼的人生子,傳說中的吸血鬼獵人,黑主灰閻。

“和平共存是她的心願,也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我十年來的努力隻有這一個目的,就算是犧牲零……我也……不……”

“啪!”

終於聽不下去的夜刈十牙毫不留情地扇了耳光在,弄不清狀況的黑主灰閻不解地看著這個怒不可遏的友人。

“要是真的決定做了,就不要露出那種要哭的表情,選擇了這條路的你沒有哭泣的資格,同樣,陪著你瘋的我也沒有後悔的資格!”

“……我……”

注意到夜刈十牙眼中的擔憂與關懷,踟躕不久,黑主灰閻捂著微紅的臉頰淡淡地笑起來。

“十牙可真不會安慰人,哪有直接朝臉上打的啊!”

“是你們一個個的太難搞而已!”

“也是!”

揉著臉的黑主灰閻拜托悲傷的氣氛,轉而變成凝重。

“十牙,‘血契’的狀況如何?”

“近一年內有不斷有很微小的力量波動流入城堡。”

夜刈十牙繼續叼著煙,略微思索道。

“但是,最近幾個月,流動的力量變得很強,強的不可思議。那裏到底有什麼?”

“……”

黑主灰閻沉默不語,直到夜刈十牙放棄追問答案時,他才緩緩開口。

“是棋局上的另一位執子者。”

“……”

“樞若是敗了,人類與吸血鬼的曆史都會重寫,強大的血族將不再被避世原則所束縛,我相信你不會想知道那將會是何等光景。”

不再避世的強大的血族,將與自認為統治世界的的人類,展開種族級的戰爭,不論哪一方成為最後的勝者,必定會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慘狀。吸血鬼也好,人類也好,留下的隻能是滿目瘡痍,哀鴻遍野。

“為什麼要有這個棋局?!!真該死的!!吸血鬼都活膩了麼!”

夜刈十牙不忍心描繪那副人間煉獄的模樣,隻能抱怨這荒謬的棋局。

聽見夜刈十牙的憤慨,黑主灰閻輕輕搖頭,一副苦笑的表情。

“是人類與吸血鬼一起下的第一步棋,怨不了任何人,最多是人心叵測、無力回天。”

“……錐生然?”

聽見這個在人類史上禁忌的名字,黑主灰閻不禁莞爾,輕點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