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恐怕那天晚上我著了她的道了!怪不得一向失眠的我怎麼會睡著了!這丫頭做事還挺利落,連煙蒂都帶走了,讓我查無可查!可正是這樣,她才露出了破綻!因為書房沒在我允許下任何人是不許進來打掃的,可是你看,現在煙灰缸卻如此幹淨!還有那三個竊聽器,我估計就是她安的!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她那天晚上這麼做有什麼目的?難道安欣記憶的恢複和她有關係?不應該呀?而且她人現在去哪了?就這麼平空消失了?”田煜恒有些理不出頭緒。
“門兒沒關,你小子速度進來,這麼快就回來了,都問完了嗎?”陳少群一看猴子在門口鬼頭鬼腦地向門內伸脖子,不得不把他叫了進來。
“問了問了,全問到了,兄弟們沒有一個人見到那娘們,呃不是,那武二小姐離開!您派來近身保護田哥的那四個人說,隻看見田哥把那妞領進了書房就沒見她出來,大家還都以為她在裏間的臥室裏,就誰也沒敢打擾!我們還納悶呢,田哥出去一直沒回來,那妞難道不用吃喝的?還有,所有的兄弟都在各自的點蹲守,沒有任何人去過大龍的房間!”猴子得意地把自己得來的問話內容耍寶地一口氣說完,本以為二人會誇獎與他,結果二人的臉色卻更加沉重了。
“整個別墅前前後後都查過了,沒有發現別的問題嗎?”田煜恒再次問道。
“是的,田哥,所有的地方我們都查過了,絕對沒有遺漏!”猴子肯定地說道。
“大哥,不是我自誇,我派來的這些兄弟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敢用人格擔保,不會有人說謊!而且偵察手段絕對是一流的!”陳少群一邊說著話,一邊開始仔細地打量起書房來,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書房的內間臥室門上:“大哥,您的書房是重地,所以是我自己親自查的,可是後來發現臥室門是鎖著的,所以我……我沒查!”陳少群的臉有些微紅,其實不隻是猴子,自己發現武瑤從那天夜裏到現在都沒有離開,也以為是她被……嗯,不說也知道的,肯定是在臥室裏下不了床了,所以他沒也硬闖進臥室查看!後來他敲門來著,裏麵沒人應,他還以為那武瑤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離開了,哪想到卻是出了紕漏。
“糊塗!去叫幾個精明的兄弟上來,把臥室也給我好好查查!”田煜恒一看這陳少群和猴子的表情,也猜出他們是怎麼想的,是,武瑤喜歡自己這是當年所有兄弟都知道的事兒,其實在他眼裏,娶武瑤和娶武靜根本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為了利益聯姻。不過後來自己還是娶了武靜,隻是因為兩姐妹都沒結婚,他當然應該娶長不娶幼。沒想到在多少年後,卻被武瑤利用這個鑽了空子!他率先起身打開了臥室的門,如他所料,裏麵根本就是空無一人!他不由得有些悔恨,都是安欣這幾天讓他亂了方寸,隻想守著她康複,卻忘記了尋武瑤的蹤跡!這不由得讓他深思起來,這武家如今又想耍什麼夭蛾子?自己已經不追究自己女兒的死因了,他們就這麼步步相逼?
沒過多久,六個兄弟被猴子帶了上來:“田哥,這絕對是咱們手底下如今最權威的高手,我會讓他們仔細查的,而且絕對不破壞您臥室的一點東西!”猴子拍著胸脯保證到。
“不用,把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拆了,連牆也給我拆了,小心承重牆,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到,我就不信了,那麼大個活人能插上翅膀飛了!”田煜恒隻覺得一股悶氣壓在胸間,安欣走了,自己還有什麼放不開了,要玩,大家就玩個痛快,是不是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病貓了?竟然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不然武家不會走這麼驚險的一步!他讓猴子留在內室監工,自己和陳少群安穩地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等著結果,不斷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仿佛是黑暗的魔音,敲在了他的內心深處。兩、三年前女兒慘死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武家,不要做得太絕了!本想放你們一馬,沒想到你們還一再挑戰我的極限,到底想要得到些什麼?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眼前被一片血色覆蓋。
“爸爸、爸爸,我學會飄移了,不是電腦裏的喔,是真正的飄移!他們都說我開車好炫哪!爸爸、爸爸,你就抽時間看看嘛!”女兒鮮活的樣子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圓嘟嘟的小臉是那麼可愛。如果當時自己狠心拒絕,是不是就沒有後來的慘死?一向堅強的他感覺眼睛有些發澀。後來,他還是太溺愛田田了,明明知道飆車不對,還是去參加了,隻是沒有想到,一直冷戰的妻子武靜也會去,這或許隻是女兒想讓冷戰的父母有相聚的機會吧?更沒想到,那次飆車,竟是自己家破人亡的催命符!可是,如果隻是如果,最後自己還是去了。開始女兒的確一路領先,飆車的技術得確如她所說,相當的炫!可是開著開著,車子便好像不太受控製,開始他還以為是車子出了問題,後來才發現是女兒出了問題!女兒瘋狂飄渺的眼神嚇了坐在副駕駛座位的他一跳,那絕對不是正常狀態的的眼神。他努力想喚醒女兒,女兒卻仿若聽不到、看不見!隻是一味的加速、再加速……當時的車速太快了,他又無法搶下女兒手中的方向盤。坐在後排的武靜也發現了不對,臉色開始發白,最後騙他說,她有辦法讓女兒安靜下來,不過她要到副駕駛座位上去,他竟然相信了,在他從副位置爬到後排座位的當空,武靜竟然一把將車門打開,把他推了出去,仿佛是她算好了時間,剛好是在一處轉彎處,因為飄移的甩尾,衝勁竟然不是很大,致使他隻是短暫的眩暈,身上到處是傷,卻沒有骨折,可是女兒的車子卻又加速一直向前衝去,直至轟然地撞上路邊的建築物,完全變形地如失去生命的怪人堆在路邊……雖然隻是短暫的幾百米,他卻走得像一個世紀那樣慢長,武靜麵目全非的樣子讓他放下了多年的戒心,跪至了她的身旁,如果不是她,或許自己不死也重傷了吧?他安慰了幾句還想去看女兒,結果武靜卻死死地撰住了他的手:“煜恒,都是我的錯,不小心讓田田染上了毒癮……我本以為她毒癮尚淺,不礙的,也沒放在心上,可是沒想到她……為了飆車竟然也服了……她這是毒癮上來了才會這樣,不要報警,那樣會毀了你的名聲的,何況……那已經變形的車子後麵還放了一些貨,本想著參加完這次比賽去交易的,50克就會被判死刑,可是車後麵卻足足有300克,現在車子已經嚴重變形,根本就取不出來了……到時候你跳黃河也洗不清了……不要報警……不要……”明明滿身重傷的武靜此時的精神卻是出奇的好,竟然沒有讓他想到時回光返照,隻是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毒品?家裏的錢夠你花幾輩子的了,你為什麼要弄這個?為什麼?”當時的他暴怒地問道,使勁地晃著武靜想讓她回答,可是她卻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武靜的死徹底驚醒了他,他不顧一切地衝到車子前麵,卻發現田田被甩離車子好幾十米遠,當他發現田田還有微弱的呼吸時,他驚喜極了,他想報警、想叫救護車,卻在拔號時猶豫了……因為田田的車速極快,後麵賽車的人完全沒有蹤跡,而選擇飆車的地點又極為偏僻,根本就沒有其它車輛經過……看著田田越來越弱的呼吸,他還是拔了自己生死兄弟陳少群的電話,要他盡快趕到出事地點,結果陳少群聯係到的兄弟,離出事地點最近的也要20分鍾才能趕到,在這救人如救火的關頭,他還是猶豫了……後來,通往這個方向的路最終被陳少群的人第一時間封鎖了,外麵的車子已經進不來了,他一直緊抱著田田等著、等著……結果那短短的20分鍾,讓他等得感覺過了半個世紀……最後的結果,現場被掩蓋得幹幹淨淨,自己終於沒有被牽連,可是他卻因為沒有及時把田田送到醫院,而永遠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從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變成了黑色!他的家裏也隻剩下了他自己。他每天白天華衣錦服地在上流社會周旋,晚上卻總是陷入無邊的惡夢……是的,從那一刻起,他就最怕開車、最怕夜晚,人們總說黑夜是掩蓋一切罪惡的天堂,可他卻覺得黑夜總是將他帶進無邊的地獄!他怕睡眠,他怕噩夢,更怕看見那滿目的腥紅、女兒那純淨的眼!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黑暗的人,竟然為了自己不被連累而選擇等待,結果等來的卻是妻子、女兒的慘死,將自己再次打入無邊的黑暗!他自己是黑暗的,他卻更懼怕黑暗,直至見到安欣如同自己女兒那純淨的眼!一直不知道安欣如此平凡的女孩怎麼會引起自己的關注,現在才深深地體會到其中原因,安欣,她是那麼純淨,無論她以何種形式出現在自己眼前,都是那麼的純美耀眼,自己這才不顧一切地汲取她身上的陽光,或許在學校那第一次相遇,便在自己的心裏埋下了光明的種子,而在公司的再次相遇,種子便開始萌芽,直至後來的種種糾葛,才讓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