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冥帝是到了後半夜才去的秋韻宮。那時,蕭傾泠早已躺在床上歇息了,半夢半醒間,隻感覺有人緊緊的抱著她。她費力的睜開眼,一雙深沉的黑眸瞬間撞進她的眼簾。
“弄醒你了?”他開口淡淡的問,聲音似乎透『露』著些許溫柔。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纖細的手指撫上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低聲道:“皇上是在為這場仗而煩心?”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道:“這個世界上,能讓朕煩心的事情,恐怕都是與皇後相關的。”
怔了怔,她開口歎道:“睡吧,明日還要迎戰呢。”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他已翻身壓在了她身上。他俯視著她,邪邪的笑道:“皇後的身子如此誘人,朕又怎麼能睡得著。”說完,他緩緩的進入她的身子。令她驚訝的是,這次他的動作中居然隱隱帶著一絲溫柔甚是是憐惜。
這些時日,承受著他的無情和粗暴,她似乎已經習慣了。突然而來的溫柔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緊緊的盯著他,開口低聲道:“皇上曾經跟臣妾說,會和臣妾一起隱居山林,不知這話有幾分真意?”
“那朕就告訴你,朕那時對你所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隻是看你願不願意去相信。”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看著她臉上的釋然,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翌日清晨,殤冥帝很早便起來了,說要帶她去城樓上觀戰。她假稱身子不舒服,便呆在秋韻宮歇息。隻是他離開時,眼神裏的那絲銳利”讓她的心裏驚了驚。那時銳利似乎宣示著他已知曉了一切。
“主子……”殤冥帝走後,春蘭匆忙跑來進來,懷裏還揣著一個小瓶子。
“春蘭,『藥』好了嗎?”14967626
“嗯。”春蘭將手裏的小瓷瓶遞給她道,“這個就是主子提煉的『藥』粉,奴婢在鍋爐旁幾乎手裏一夜。”
她接過小瓷瓶道:“春蘭,辛苦你了。”
“不……”春蘭搖了搖頭,笑道,“替主子辦事一點都不累。”
“好,春蘭,我現在就服下這種『藥』,若是四個時辰後,我還沒有醒來,那便證明我是真的死了。”她曾在書上見過一種假死『藥』,雖然記得那種『藥』的配製方法,但始終沒有真正嚐試過。她要確定這『藥』的安全,才敢用在他的身上。
“不行啊,主子……”春蘭急道,“這樣很危險,還是讓奴婢來試吧。”
蕭傾泠看著她笑了笑,道,“春蘭,我知道你對我很衷心,但是,正是因為知道這『藥』的危險,所以才不敢讓你來試,對於我來說,你的命一樣很重要。”
春蘭呆呆的看著她,半響,聲音哽咽道:“主子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主子。”
“好了,事不宜遲,春蘭,快去給我倒杯茶過來。”
“好,主子稍等。”
她定定的看著手中的小瓷瓶,心中淡然。很久以前,她就不在乎她的生死了。她隻在乎她所在乎的。就像殤冥和宣曄的命。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場景全都是她和殤冥帝的過往。從最開始的淡然冷漠到相知相愛,最後到誤會決裂。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含著甜蜜和苦澀的記憶就在夢中一幕幕的回放。
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春蘭欣喜的眸子。
“主子,成功了,這『藥』真的是安全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但願今晚的一切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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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過了一天的廝殺。城外屍橫遍野。殤冥帝看著月『色』下冰冷的屍體,憂傷的開口:“泫然,天下統一真的就可以讓老百姓過上安定的日子麼?”
“當然,隻要這天下統一了,便再也不會有戰『亂』。”
“可是現在死去的那些將士又算什麼,他們也隻是普通的百姓,他們也想過上安定的日子。若是這天下的統一得要這些將士的命來換,那朕情願不要這樣的統一。”
沈泫然沉默了,表情一片凝重,半響,開口問道:“皇上是打算投降麼?”
“朕知道,若是投降,便是對不起你們這些陪著朕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好兄弟。朕或許真的不是一個好君王。”
“皇上……”沈泫然突然跪在地上,沉聲道,“無論皇上做出什麼決定,泫然一定會支持到底。”
“泫然,我答應了一個女人,要陪她隱居山林。雖然我們之間還有誤會,但是,我想去實現這個承諾。”
“皇上說的是皇後娘娘麼?”
他淡淡的笑了笑,道:“雖然那個女人心裏有著宣曄帝,但是我卻已經愛上了她,終究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臣明白。”沈泫然的臉上驟然劃過一抹哀傷,那是欣月留給他的最難以忘卻的痕跡。他看著殤冥帝,低聲道,“在皇上心中,蕭傾泠便是皇上的幸福。”
森冷的月光灑在被鮮血染紅的雪地上,透『露』著一絲詭異卻又哀傷的氣氛。
殤冥帝定定的看著城下遍地的屍體,道;“泫然,明日辰時若是還未見到朕來這裏,便開城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