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手法敏捷卻沒發出半點聲響,是以梅超風並未察覺。梅超風練了一陣,收鞭回腰,從懷裏摸出一大塊東西來,攤在地下,用手摸索,想了一會,站起來做了幾個姿勢,又在那東西上摸索尋思。
忽然一縷簫聲遠遠傳來,隻聽那簫聲柔韻細細,柔媚宛轉,甚是動聽。丹陽子馬鈺和郭靖見梅超風聽聞這簫聲後臉上先是顯出追憶之色,蒼白的臉此刻也不再陰森,而是透出淡淡地幸福,憑空給梅超風增添了幾分柔和的氣息,忽地又見梅超風似想起了什麼,麵色變得更加蒼白,臉上竟有驚慌恐懼之色,飛快地收起攤在地上的東西藏入懷中,慌張得四處張望,到把郭靖嚇了一跳,隨即又想起她雙目已盲看不見自己方才放鬆下來。
丹陽子馬鈺和郭靖都心下疑惑,這梅超風的武功已如此高深,這世上還有甚麼人能令鐵屍梅超風如此忌憚?丹陽子馬鈺更在心中思忖難道是東海桃花島島主黃藥師親臨?
隻聽那簫聲由遠及近,到至跟前卻已無聲,原來卻是一曲已終。蕭音剛落,卻聽一聲清脆動聽的少女聲音響起:“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
“你可是姓黃?”梅超風失聲問道,麵上的恐懼卻是淡去些許。
馬鈺和郭靖忽見崖頂上多了一位笑吟吟的少女,這少女年約十五六歲,身穿湖水綠裳,容貌秀美,氣度清雅,清冷的月光灑在那少女身上卻是增添了幾分非在凡塵的疏離感,偏生那少女麵上的笑容卻奇妙地拉近了那分疏離感。
李媛見崖頂上還有一位濃眉大眼,忠厚老實普通蒙古少年打扮的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以及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道長,便知必是郭靖和丹陽子馬鈺了,就向兩人頷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郭靖正待說話,卻被馬鈺道長瞬間點了啞穴,郭靖想了想隨即明白道長伯伯定是看這少女不與他們開口打招呼,想來是不想讓梅超風知道此地還有二人在此。馬鈺道長見郭靖已反應過來,就解開了郭靖的啞穴。
卻聽那少女笑吟吟地對梅超風說道:“梅超風,我雖不是你心中所想那人,但卻是受長輩所托前來取回舊物的。”
梅超風聽得李媛承認非是她所想之人,想必師父應該也不會在,心中大定,冷冷地說道:“不知姑娘所說的長輩是誰?那舊物是何物?與我又有甚麼關係?”
李媛料想梅超風必是想到黃藥師並未親身前來,所以便矢口否認,李媛卻也不想讓周圍偷聽的眾人知道九陰真經就在梅超風手中,是以也不說破,仍笑吟吟地說:“梅超風,至於這位長輩是誰想必你我心知肚明,長輩可是囑咐了若你爽快交出來,便饒你一命,你自行斟酌罷!”
梅超風略微抖了一下,沉聲問道:“姑娘所說的長輩可是恩師?”
李媛端正麵色,肅容說道:"梅超風,你早已沒有資格再提恩師二字!"
梅超風幽幽地歎了口氣,失落地說道:“是啊,我早便沒了再稱呼恩師為恩師的資格。”略微沉默了半晌,方質疑道:“哼,我又怎能確認你的身份?”
“適才的碧海潮聲曲你莫不是還聽不出來麼?”李媛撇撇嘴,心想這梅超風還真會裝。
梅超風沉吟半晌,方說:“想要我心甘情願交出來,你需得贏過我才行!”
李媛不以為意,嘻嘻一笑:“也好,我正想試試大名鼎鼎的鐵屍梅超風到底是否真如傳聞那般。”
梅超風“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長鞭一抖徑直就向李媛攻來。
丹陽子馬鈺心道:這少女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想那梅超風早已成名十數年,豈是這少女能應付的。馬鈺見一旁的郭靖有些想出言勸阻,便伸手拉了郭靖一把,衝他搖了搖頭。一來兩人已經開打,此時再插手卻是有心無力,二來看這少女自信滿滿地樣子,再想到這少女來時似是無聲無息地就出現了,想必也是有些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