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和黃藥師繼續站在原地,李媛心道:且看這歐陽克還要玩甚麼花樣。

不料,接著又聽到陣陣颼颼聲,周圍腥氣漸濃,隻見三名白衣男子手持長杆驅趕著蛇群在歐陽克的身後訓練有素地擺好蛇陣。

待蛇陣擺好之後,四周又恢複了寂靜。直到月至中天之時,歐陽克忽然抬頭望望月亮,隨手將懷中的穆念慈交給身旁左列李媛見過曾給歐陽克捶腿的那位白衣女子,右手從袖中取出折扇,眼睛緊盯著山邊的轉角。

一片靜寂之中,忽聽得遠處隱隱傳來一聲尖銳慘厲的嘯聲,那嘯聲瞬間便已臨近,隻見一個長發垂散,容顏雖秀麗,麵色卻過於慘白的女子從山崖間轉了出來,正是梅超風。梅超風一過山崖,就立時放慢腳步,應是已察覺左近有人。

李媛見梅超風出現之後黃藥師依舊毫無所動,便知他不想此刻現身,也依舊靜立原地,凝神靜觀事情發展。

歐陽克向梅超風討要九陰真經不果之後,就動起手來,直到梅超風不敵歐陽克的蛇陣,命在旦夕之時,黃藥師終於出手了。黃藥師輕輕一躍,就躍到了身前的一株高鬆之巔,姿勢瀟灑地坐好之後,就手按玉簫,開始吹奏起來,隻聽半空中悠悠揚揚地飄下一陣清亮柔和的洞簫聲來。

那簫聲纏綿悱惻,連綿不絕,聽眾無不心頭一蕩,麵上不自禁露出微笑,定力淺的那些那驅蛇的白衣侍從和歐陽克的幾個姬妾都已開始亂轉狂舞,舞到後來各人竟開始自撕衣服,抓搔頭臉,條條血痕的臉上卻露出呆笑,個個如癡如狂。

此刻,梅超風正盤膝坐在地下,全力行功抵禦簫聲的引誘。歐陽克則強定心神,掏出六枚喂毒銀梭往黃藥師打去,李媛因之前得罪了黃藥師,一路上雖悉心照料安排妥帖此行的食宿,但黃藥師一直冷臉以對,見此機會忙隨手揮去六枚鬆針打落了那些毒梭。

歐陽克見青衫怪客動都未動,就以神秘手法打落自己的暗器,心知不敵,加上此刻已然也受不住那簫聲引誘,便強懾心神,發足狂奔往遠處逃去。

歐陽克帶的那三位驅蛇白衣侍從和那些白衣女子早就暈死在地,穆念慈因被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雖則心神震蕩,但無大害。

至於李媛因古墓派的武功心法清心寡欲,是以隻要全力運轉心法也不受蕭音影響。

黃藥師在歐陽克逃遠之後便停了簫聲,躍下那顆青鬆,無聲無息地行至梅超風麵前,梅超風聽得簫聲止了,也停止運功,站起來跪地叩頭道:“可是恩師?恩師,弟子大仇未報,實是不能歸還經書,待弟子大仇得報必定親自負荊請罪歸還經書!”梅超風邊說邊用力觸地磕頭,待說完之後也叩頭不止,此刻四下一片寂靜,隻聽得這一陣響亮的磕頭聲。

黃藥師未發一語,隻又無聲無息地隱在樹林中,李媛知黃藥師素來護短,現下看梅超風雙目已盲,又孤身一人,料知陳玄風必已遭不測,他定是想知殺了陳玄風的凶手。以黃藥師的個性陳、梅二人雖是桃花島的叛徒,但卻絕不允許有人越俎代庖。

這時穆念慈的穴道已經解開,穆念慈之前隻聽到簫聲並未看到黃藥師,穴道解開後見小王爺的師父兀自對著空氣磕頭,額頭都已見紅,心下疑惑,不禁開口詢問:“前輩,那位吹簫高人此刻想是已走遠了罷?”

梅超風此時磕了半天頭也未曾聽到任何響動,心頭正疑惑不解,此時聽了穆念慈的話,心忖若以恩師的性格,見到自己必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想來那位高人應不是恩師而是路過此地看不過眼歐陽克是以出手幫了自己,當下便朗聲說道:“前輩大恩大德,梅超風謹記在心!”隨即又冷冷地向穆念慈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