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辰了,他怎麼會在這裏呢?
我先探出頭去看,綠蔭成濃黑一片,走出了那邊芭蕉林,看到有個石屋,外麵有個架子上,綁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那麼多的血,染得這綠蔭,似乎是血一般的紅黑了。
那正是死了的靈楚大人,正在受著鞭刑。有時候,忍不住的慘叫,就叫了出來,我聽到的,便是這樣的吧。
一手按住欲吐的胸腹,我示意宮女往後退,我不想讓她看得太多了,示意她往外麵去等著我。
灝坐在那裏,渾身陰冷的氣息,無情地看著靈楚大人。
鞭子打在他的臉上,血肉有些飛濺。
我捂著嘴,不敢叫出聲,一手緊緊地抓著芭蕉的葉子,指甲刺穿了葉子,直刺著我的手心。
他示意打人的停下,冷聲地說:“朕並不想為難你,靈楚,朕知道你不怕死。那明日兒,就換一種方式,讓宛太夫人到你的麵前,讓你看著,看著她是怎麼受挨打的。”
無奈,那血肉模糊的臉,那幾乎看不到的眼睛,還是如常一般的冷然,還是一無所懼。
“要殺便殺。”這就是他的答案,一個硬漢子,一個對我來說,我恨得不得了的人。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
宛太夫人想見到我,靈楚想要為太後做事,連自己的命都搭上。灝要尋他的寶藏。我知道灝要的是什麼,不就是路線圖嗎?有玉佩了,剩下的,就隻欠這麼一個了。
“就這麼難嗎?”他站了起來,冷邪的眼看著那渾身是血的靈楚。
心口悶得很,似乎聞到那血腥之氣,那般那般的濃重,幾欲站不住腳。
“你女兒呢,你也想看到她受傷,她背叛了朕,還有,朕告訴你,她有了孩子,你是否要她站在你的麵前,讓你看著她是怎麼恨你的。”
我閉上眼,用力用力地甩掉這些話。
怎麼可以呢?昨天還跟我說:“薔薔,小帝姬這麼淘氣,以後可有得折騰你了,你倒也不會寂寞了。”
他說:“薔薔,朕反正不管那麼多,等你滿月,朕要在宮裏,辦個盛大的滿月酒,要全京城,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喜得帝姬。”
他現在說這些,多是遙遠啊。
可是我認識他,真的,他好熟悉。我知道,這是一些手段,隻是用來恐嚇那靈楚的,但是我聽了,還是心裏不舒服。
的確,我對靈楚是恨的。
我恨他,一個女人在他眼裏,比他的妻子,比他的女兒,都還重要。
那要愛到什麼樣的份呢?這我也不管,我隻是站在一個女兒的角度上來看,我真的好恨好恨他啊,為什麼偏偏是我的父親啊。
灝是那麼的愛孩子,而他,綁在架子上,卻是冷冷不出一聲。
他是何苦的冷心啊。他連青錦臣,他的弟子,也不留情的要殺。
我不知道,他當初收下九哥,又是出於什麼呀的心態,太後的一切,比他的所有,都是重要的。
“也不能讓你軟下半分是嗎?”灝冷冷地說道:“你想知道你女兒是怎麼恨你的嗎?你憑什麼做一個父親?”
“我不知道秘密。”靈楚叫了出來。
第二十章 我要出宮
有一種痛心,有一種血腥,將我壓得緊緊的,想走,竟然連也抬不起來。有千斤重,萬般難。
其實我多不想看到啊,二個事實上與我有關聯的男人,一個是我的親生父親,他狠心地什麼也不要,隻跟隨著太後,傷了宛太夫人,傷了我這麼多次。一個是灝,我以為可以重頭開始,事實上,已經開始了。
他們二個人在這裏說著這些話。我心裏,好難過好難過,連呼吸也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