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刻意地笑出了聲,揉揉我的發:“你這小調皮精,好,九哥吃,九哥也想看看能有多甜,甜得你那麼開心。”

靜靜地吃完早餐,靜謐的氣息,壓下了所有的聲音去。

我隻感覺他用力地喝著,連著喝了三碗豆腐花。他說:“青薔,這下,可撐死九哥了,你可滿意了。”

“你喲,笨啊。”無奈地搖頭。

“笨蛋才好,有人疼有人憐,女人不要太聰明了。”

“是嗎?九哥,可是我不想嫁啊,爹爹會不會再逼我嫁。”我才不想去做別人的小妾呢?因為我討厭爭寵,討厭要虛假的笑著。明明心裏就怨恨得要死要活的,明明心裏就苦澀得蒼茫茫看不到邊。

來來往往的聲音,又將我的感覺給淹沒著。

我豎起耳朵聽著,輕聲地問:“九哥,是不是要過年了,他們怎麼總是說著要買什麼什麼東西的?”

“是啊,要過年了,青薔,你要買什麼?”他輕柔地問著。

“嗯,什麼也不用了,反正九哥都會買,九哥,過年了,你的畫齋賺了多少銀子啊。還是照例讓陳掌櫃的送去城北那些地方嗎?我覺得今年特別的冷,九哥還是買了炭給他們好,他們去買,那賣炭的,還會要他們的高價呢?”那是我親眼看到的,城北那地方,多住著貧苦的。

九哥歎氣:“你有沒有一刻消停啊,怎麼總想著要把九哥的銀子揮霍出去,那我們怎麼過年,不管太多了,九哥帶你出城。”

出城,我思索著這二個宇,心中一陣痛。

我搖頭說:“九哥,不要出城,我不想出去,爹爹對我不好,我也不出去。他們有一天會知道,青薔會孝敬他們的。”

“那九哥帶你去畫齋住下可好?”他柔聲地安慰著。

我一抹臉頰上的濕冷,竟然是淚啊。

點點頭:“好。”

不要離開,不知道什麼,我不要離開這裏,縱使爹爹要我嫁給楊宏書的大哥做妾,我也不想離開這裏。

九哥牽著我的手,讓我感觸著,自已走回去。

我的發披散著,讓風吹得一團亂,我想,任誰也看不清楚我的臉的。

我故意讓發滿臉都是,這樣就沒有人知道,我看不到東西。

九哥的畫齋的路,我去過好多好多次了,可是今天變得很是漫長。

街上好多人,九哥牽著我慢慢走,不讓人擠到我。

九哥總是告訴我,這一檔是賣什麼的,下一鋪又是什麼,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顏色。

進了衣輔,讓人送衣服被褥什麼的到畫齋,去了別的地方,總之,進去了,他都是叫人做些事。

並沒有急急回去,逛了一圈,才背著我,往畫齋走。

燒得熱燙的水,冒著溫暖的蒸氣,九哥輕聲地說:“青薔,衣服就放在旁邊,要是穿不了,你叫九哥一聲,九哥喊隔壁的雲大娘來幫你。”

“不用的,九哥,青薔都可做到的,真的。九哥你很累很累了,你要休息一會,要過年了,你不能累倒,因為你要替青薔看煙花。”

他合上門,我聽到了沉長的歎息聲。

我知道我忘了好多的東西,九哥是不是很難過啊。

臉上的傷,還是好痛好痛,這哪裏是摔痛的,如果是,還真是與我的臉過不去,就專摔在臉上。

明明不是絕色美人了,還弄破一些,端的是可憐。

冬天的傷,最是難好了,裂了口子沒有半個月都不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