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一顆矮杉樹 後記:紅軍哥哥“張品成”
說起“紅軍哥哥”這個稱呼的由來,借用張品成常用的句式,就是“有點那個”。
據說,“紅軍哥哥”這個昵稱,出自幾位美女作家兼美女編輯之口。第一次聽到她們這樣稱呼張品成,我覺得有些詫異,不明白究竟是啥意思。
張品成笑著解釋:“她們習慣這麼叫我,表示親切唄,也比較好玩兒。我不就總是寫紅軍題材麼……”
這話聽上去,我怎麼覺得有點越抹越黑的意思啊?
的確,作為一名成熟的、有影響的兒童文學作家,“小紅軍”題材一直為張品成所偏愛。十幾年來,他在此領域苦心孤詣,孜孜以求,筆耕不輟,成就斐然。
紅軍,代表著中華民族的一段特殊的曆史。那一段曆史,不僅慘烈悲壯,而且包含了太多曆史的豐厚意蘊。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
小紅軍,作為紅軍中的一個特殊群體,在張品成的筆下,承載了完成“成長”母題的使命,被賦予了非同一般的文化意義與哲學指向。
小紅軍,像是一個充滿魔力的文化密碼,隱約於曆史的層層迷霧之中。我仿佛看見,“紅軍哥哥”眼睛眯著,微微笑著。他破解了這個密碼。
所以,他說了很多很多,有這些作品為證。可我總覺得他又什麼都沒說,或者說,最關鍵的核心機密,他也把它弄成了一份密碼,藏了起來。
那密碼,當然就藏在他的那些文字裏。
很久以前,我就曾經試著概括張品成作品的總主題。
可是那時我一直沒看明白,隻是泛泛地很俗套地覺得,張品成像一般的作家那樣,在力圖揭示人性,寫人性的光輝。
最近,我重讀了張品成多部中短篇小說,有了不同以往的感受。尤其在重讀張品成的代表作之一《永遠的哨兵》時,我忽然有了一個新的領悟,甚至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開始意識到,張品成紅軍題材的作品,一直以來,那個核心主題,總主題,應該是靈魂的蛻變或者說是靈魂的重建。
你看,在張品成筆下,一個小叫花子,變成了小紅軍。這個過程絕對不是一個身份的轉變那麼簡單。小叫花子,是渾渾噩噩的,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而小紅軍,則是戰士,有了信仰,而且這個戰士隨時隨地都做好了準備,可以為信仰獻出一切。
從渾渾噩噩的小叫花子到有信仰紅軍戰士,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一個孩子,一個少年,一個人,靈魂蛻變的軌跡,看到了他靈魂重鑄的過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我對張品成說:“你作品的內核,應該是靈魂的蛻變或者說是靈魂的重建。其實你從《永遠的哨兵》開始,所有寫小紅軍的作品,幾乎都蘊含著這個內核。”
張品成對我說過:“沒錯。成長的核就是蛻變。”
我對他說:“你的故事編織得很棒,好看,又耐看。”
張品成卻說:“我在逆著某種潮流而上。”
張品成的作品,走的是硬朗的路子。
不過,他的硬朗,不是那種傻乎乎的生硬,也不是那種劍拔弩張的蠻橫,更不是那種虛張聲勢的外強中幹。
張品成的硬朗,表現得很見功夫,也很有個性。
以包容顯示大愛,以大愛熔鑄信仰,以信仰支撐靈魂。外柔內剛,外鬆內緊。這就是張品成式的硬朗。
這種硬朗,在今天,在閱讀重新成為眾多少年兒童興趣點的今天,意義重大。
現在,麵對“紅軍哥哥”這個昵稱,我有了全新的感受。
我完全不能設想,一個作家,沒有信仰沒有靈魂,卻可以寫出震撼人心的佳作。詩格即人格。我對此深信不疑。
張品成會如此鍾情於小紅軍題材,又把那麼多小紅軍故事寫得那麼出色,我想,在他的靈魂深處,一定也存有同樣的文化密碼。這是張品成作為一位優秀作家不可缺席的文化自覺。
我想,張品成之所以樂於接受“紅軍哥哥”這個昵稱,理由之一,恐怕與此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