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根除,所以言談舉止之間依舊會惹人不快。即便如此,華年已經要感天謝地,因為隻有娉婷不要無事生非,今後的日子就能好過點了。
這時娉婷扭頭對身後端著酒具的宮女抬了一下下巴說:「把酒端上來,我來為這位上林郡郡守愛媛送行。」
宮女急忙端著托盤走到娉婷身旁。娉婷親自斟了兩杯酒,一杯拿在自己手上,一杯遞給歐陽婉。
如果歐陽婉乖乖喝下這杯酒,也許這場小風波就可以順利落幕,然而偏偏歐陽婉卻低頭拒絕道:「感謝姑娘好意,但我不能飲酒。」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華年聽到這句話後驚愕至極地抬頭盯著歐陽婉,隻見歐陽婉低頭垂目望著腳邊,清秀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時看不出她到底說的是實話,還是故意掃娉婷的興。
娉婷的臉上頃刻間就已陰雲密布,她似乎氣得說不出話,隻強硬地酒杯遞到歐陽婉眼前,逼她接下。
然而歐陽婉依舊低著頭,對娉婷的逼迫無動於衷。
圍觀的秀女全都替歐陽婉捏了一把汗。就連宮女和太監都麵麵相覷,擔心地盯著事態的發展——他們大概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公然汙泥若月娉婷。
凝重的氣氛中沒有人敢說話,娉婷瞪著歐陽婉,歐陽婉一動不動。她倆就這樣對峙了很久,眼看娉婷拿著酒杯懸在半空的手微微有些發抖,馬上就要拿不住了,這時秀女中突然傳來一聲:「我、我來替婉姐姐喝吧!」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掃過去。隻見白巧蓮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半步。
這時,一直低頭不語的歐陽婉也驀然抬頭,向白巧蓮的方向望去。華年發現她的目光之中含著一絲感激,感謝白巧蓮挺身而出替她解圍。如此說來,她並非真心想要頂撞娉婷,而是真的不能飲酒?
華年剛想到這裏,就聽見娉婷扭頭瞪著白巧蓮,尖聲尖氣地叱喝道:「你算什麼?這裏輪得到你插嘴?我做壞事了麼?隻不過好心好意替她送行而已,然而她卻故意令我難堪。這裏幾十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誰對誰錯自有公道。」從來隻有她給別人臉色看,如今總算嚐到被拒絕的尷尬,於是搖身變成受害者叫冤。
娉婷把話說到這份上,就算白巧蓮有心想要幫忙,隻怕也是無濟於事。
眼看氣氛越來越緊張,馬上就要失控了。就在這時,歐陽婉突然一把奪過娉婷手中的酒杯,二話不說就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她奪酒杯和喝酒的動作一氣嗬成,快得就像閃電一樣。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把空酒杯放回宮女端著的托盤上。
娉婷端酒杯的手還懸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遲鈍地落回身側。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冷笑道:「什麼不能飲酒,這不是挺能喝的麼?」說著就用厭惡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歐陽婉一眼。但是就在這個瞬間,娉婷眼底突然閃過一抹驚訝。她盯著歐陽婉的臉,嚇得連退兩步,把手中自己那杯酒都打翻在地。
「你、你、你的臉怎麼了?」娉婷顫唞地抬起右手,指著歐陽婉的右邊臉頰。
聽見她的叫聲後,所有人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向歐陽婉的臉上望去。隻見歐陽婉白皙的臉蛋上出現了一團巴掌大的紅斑,而且那紅斑就像有生命似的,不斷向四麵八方蔓延。眨眼之間,歐陽婉的整張臉幾乎都被紅斑覆蓋,就連脖子和頸窩上也都浮現出大小不一的紅斑。照這架勢看來,隻怕全身上下都是紅斑,隻不過有衣服擋著看不出來。那些紅斑就像皮膚底下滲血一樣,而且紅得深淺不一。淺的地方像淡掃胭脂,深的地方就像用針紮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