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的頭不時的上下點動著,是那種想睡又不敢沉睡的掙紮,那裝扮分明是趕回老家過年的農民工。
連婦女和孩子的錢也偷,真夠沒品的,林落塵有些生氣,美目中燃起兩簇炯亮火苗。
做鉗工的本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瘦小男人似乎有感應般快速的看向林落塵。
就在這時,一連三聲輕柔的咳嗽聲響起,驚的瘦小男人手一抖趕緊收回。
真是王八蛋,小偷也不能這麼做啊,有能耐你去偷那些穿金戴銀的大款去,當他們扶貧了。林落塵斜瞪著瘦小男人,清楚的察覺到他眼睛裏露出憤怒而又帶著威脅的狠辣目光。
林落塵唇畔噙起一抹笑,若無其事的將視線帶離開。身子微微一傾,將頭虛靠在旁邊侯越的肩膀處。
侯越動了一下,林落塵的臉頰恰好挨在了他衣服上。她一愣,轉眼一看,自己將休息的侯越打擾醒了,他身上還帶著傷呢,她心裏有些愧疚,低著頭趕緊用兩人能聽到的小聲說“對不起啊。”
侯越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隻是抬起頭的刹那眼睛猛的眯了起來,幽長的瞳孔裏折射出兩道淩厲的光,如劍鋒,震懾人心,被他看得人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陣發抖。
小偷天天和人打交道,最懂得將對象分類。別看那男人麵白唇紅的,但眼神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緩緩移動腳步,心中罵娘,白費了這麼長工夫,他臨溜時,還不忘狠狠瞪了眼那個多事的年輕女孩,當然他聰明的沒敢將目光帶到她一旁的看著斯文實則非常危險的男人身上。
待瘦小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後,侯越側過了身子,保持了和林落塵的距離。
林落塵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侯越明顯不想她靠的太近。她有些羞窘又有些鬱悶,心裏想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是不是上趕的就不值錢啊?
對侯越來說,即便睡著了也隨時保持警惕,更何況這種時刻。他雖身體不適,有發燒跡象,但也不可能真的昏睡。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全部落在了他眼中,身邊女孩鎮定的破壞了那鉗工的好事,從始至終沒有一點驚慌,這讓侯越不自覺的扭頭掃了她一眼。昨天的事她也如此,麵對真刀實槍,她竟是一點不怕,敢拿著杯子砸人的腦袋,竟被她一砸一個準,很有膽色。
她說他三年前救過她,模模糊糊中是有過這麼一回事,若不提他早忘了。那是個雨天,有兩個酒醉的大漢說著下流話騷擾著一個滿臉泥水狼狽不堪的女孩,他正好路過,看她紅著眼圈的委屈,滿臉的哀傷憔悴,順手幫了個忙,僅此而已。從未想過一個小小插曲竟然會有延續。
到現在他還沒記住身邊女孩叫什麼名字,她竟敢就這麼跟著他走,是他退步了還是社會前進了,他怎麼覺得有些跟不上節奏。她就不怕前方是萬劫不複的深淵,永難翻出的泥潭?還真是個沒長大的傻孩子,盲目而愚蠢。
林落塵此刻因心裏惆悵而微微蹙眉,她感覺自己的心猶如在一艘大船上,忽上忽下的,輕易的被身邊男子的情緒掌控。
沒一會,車廂最前方出現一陣騷動“查看身份證和車票,大家都拿出來準備好。”兩頂深藍色大蓋帽在東倒西歪的人群中尤為奪目,這種突擊檢查大多是防備那些作案潛逃的。
列車員所到之處哈欠聲,窸窣聲,沙啞聲,煩躁的埋怨聲,孩子哭鬧此起彼伏,一雙雙手遞了過去,場麵有些混亂。
林落塵想,幸好她有把重要物品隨身攜帶的好習慣,否則麻煩了。說起身份證,當時出國時她根本不夠法定年齡辦理,也不需要,不過她鬼使神差的要求辦了。也許是愧疚吧,她的要求父親基本都會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