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懷疑你。”

“好像是,他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倒是一頭霧水。”

S聽了雷諾的回答,倏然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華生定定地看著他的臉,S顯得太不自然了。這說明他的心中很不平靜。

S對雷諾說:“其實他也是半信半疑。他隻是看我對你有興趣,才開始注意你。我想我好像不該透露這種事,不過警方幾乎沒

有任何根據足以懷疑你。”

雷諾停足,“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S停下腳步,轉身麵對雷諾。

“因為我們是朋友,除此之外別無理由。”

“你認為是朋友就有必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我和案子毫不相幹。不管警方懷疑不懷疑,我都不在乎。”

華生看著S深深的歎了一口長氣,接著又微微搖頭。看到他的臉上隱約帶著悲哀。華生不禁心生焦慮,盡管他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應該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可能不僅僅是眼前的這個案子。比這更嚴重的事情S都經過過,凱瑟琳案件這件小事,怎麼可能使他內心激動成這個樣子。

“跟不在場證明無關。”S語氣平靜地說。

“什麼?”

“雷斯垂德滿腦子隻想著推翻嫌疑犯的不在場證明。他們堅信若能找出凱瑟琳不在場證明的漏洞,隻要她是真凶,遲早可以找出真相。你若是共犯,隻要順便調查你的不在場,他們以為就能瓦解你們的防禦。”

“我一點也不明白你為何要說這種話。”雷諾繼續說,“站在警察的立場,那樣做應該是理所當然的。當然,正如你所說,前提是如果她是真凶的話。”

S聽了又再次微笑。

“雷斯垂德告訴我一件有趣的事,是關於盲點。”

“你到底想說什麼?”

“雷斯垂德,”S恢複嚴肅的表情,“自以為所謂的線索,其實完全找錯了方向。他們掉入陷阱。不,或許該說是被人牽著往陷阱跳。”

“如果你對偵辦方針有疑問,那不該找我,該向雷斯垂德提出建議才對。”

“那當然。我遲早必須這麼做,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和你談談。至於理由,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

“說得更進一步,麥格羅夫特一定不想失去你的才華。我希望這種麻煩事趕緊做個了斷,你才好專心做你該做的事,我不希望你的頭腦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

“用不著你說,我也不會白白浪費時間。”雷諾說著再次邁步走出。他看起來有點煩燥了。

S和華生從後麵跟上去。

“要解決這次的案子,就不能把它視為瓦解不在場證明的問題,而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其間的差異,遠比幾何與函數來得大。”

“為了參考起見我想請問一下,那你認為那是什麼問題?”雷諾一邊往前走一邊說。

“很難用一句話概括,勉強要說的話應該是障眼法的問題,是故布疑陣。調整小組被犯人的偽裝唬住了。他們以為是線索的東西,其實通通不是線索。當他們以為掌握關鍵的

那一瞬間,等於已經上了犯人的當。”

“聽起來好像很複雜。”

“是很複雜。不過,隻要稍微換個看法,問題就會變成異常簡單。凡人想以複雜的手法掩飾某件事時,往往因為複雜而自掘墳墓,可是天才不會這樣做。他會選用極為單純、但是常人想像不到、常人也絕對不會選擇的方法,將問題一口氣複雜化。”

“你不是應該很討厭抽象式的敘述嗎?”

“那我就稍微談一下具體的事吧,你的時間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