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思念

無論是在那個藍天碧雲的小縣城,抑或那個陰霾密布的大都市,我們所經曆的歲月,都不會隨著我們的遷徙而遺落,反而會在我們身後生根發芽,不息於世。眼前是疊嶂的群山,陽光明媚,彼時你我,青春少年,白色襯衣猶如風帆,單薄身影在顛簸小路飛一般的疾馳,我的眼裏隻有你,而你的眼裏是什麼?我的小小少年,不要問我為何執念至深,因為世間隻有一個謝蒙,我可以錯過千帆,獨獨不可錯過你。 ——致我親愛的你

06年,初夏,天空晴朗。

浴室的燈暗黃,曖昧不明的光線讓人心裏好生煩躁,一層霧氣籠罩於鏡麵,伸出手指,寫下兩個字"謝蒙"。這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我卻快讓這習慣的成為條件反射。暗罵一聲手賤,抽回手清理清理鏡麵,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媽的,又長帥了,真惡心。

清晨,一場愛做的酣暢淋漓,一身汗可讓我嫌惡了好一陣,隻怪自己太賣力,不說我自己多累,就是那死豬似的宋小陸也累的連死豬都不如。

"豬。"

宋小陸挑挑眉,"種馬。"

同她在一起三年,三年的時光足以讓兩顆漂浮不定的心安定下來,在大雨滂沱中,在陽光晴好中,1000個日子,足以從情人到親人。

我無數次的對自己說這是我最後一個女人了,最後一個,但,又好像哪裏不對,我是在期待什麼,我茫然而懊惱著。

宋小陸沉默看著我,她很聰明。

"我總覺得你的心好像很遠,可我還是很難離你而去。"她垂下頭發,讓我不能看見她的表情。

我喜歡她的聰明,也喜歡她的特別。在我麵前和在別人麵前永遠不同,她已經會說幾句髒話了,生氣時也會說"我要閹了你。"可是別人麵前,她還是靦腆的像個小孩,兩句葷段子就能讓她臉紅的火燒似的。

我把她抱在懷裏,似乎又瘦了些。

"要喝水嗎?"

她搖搖頭,"別動,別動,讓我摟著你。"她粘著我。讓我很不舒服,可我什麼也沒說。就那麼抱著她,她好像很累。慢慢的竟然睡過去。沉睡的模樣讓人心疼,我知道這一切不該讓她承受,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很愧疚,這種愧疚讓我難受的快沒命。

而我對謝蒙的思念卻是有增無減,我希望那隻是當年的惡作劇,僅僅這個惡作劇太過火才令我愧疚的不能將他忘記,然而隨著歲月流逝,我才明白,原來那根本不是惡作劇,要忘記他又是多麼難。

我一直不願承認自己是一個惡心的同性戀,可我愛過女人嗎?我有過那樣多的前任,卻誰也沒有住進我心裏。

那些女人總說,"宋威,你身上為什麼有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味道。"

我聞聞,"哪兒呢?我他媽每天都洗澡哪兒來的味道。"

那些女人能笑出一朵花來,"流氓。"

直到我遇見宋小陸,她是安靜的,就像鄉間的小雛菊,並不張揚也並不美麗,靜靜的開放,靜靜的衰落。當看夠那些大開大放的繁花,才品出其中的馥鬱。而她依舊在屬於她的角落兀自開放。那種令人心悸的淡雅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謝蒙。

我開始對宋小陸窮追不舍,送花送傘。天天盼著刮風下雨,如果宋小陸再是感冒發燒就更好了。不過不幸的是我期盼的一件也沒發生。倒是我成為了那個夏天第一個中暑昏倒在教室的男人。這真的不是普通程度的丟人。要知道中暑這種事發生在一個爺們兒身上概率得多低。

在我意識尚算清醒時,隻聽見宋小陸急切叫我名字,宋威,宋威。她從來沒有那麼大聲說過話,我知道我成功了,心裏一下釋然,夏天怎麼來的這麼遲。恨不得春天那會兒就中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