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安安靜靜聽完了,沒表態:“你這麼說,我能理解,有爹媽的都能理解,但跟秦遊說屁用沒有。他天生就是個野崽子,丁點兒委屈都受不得,你手還沒揚起來他都逃到十裏地外去了。就算這次能湊回去,下次再來一次,我保證你連找都找不著他,等你爸升天還有好幾十年呢,你能保證隔著地球坑就天高皇帝遠高枕無憂?”

林玥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陳哥繼續道:“其實要說也是,秦遊雖然跟個白眼狼似的,好歹也是個死心眼護食的狼崽子,你要能受得了他,找他過一輩子還真挺靠譜。但你也不能等著你爹活一天就熬一天,要是你爹長命一點你這輩子就念經積德去吧。這樣,明天晚上你來酒吧裏,咱倆當麵談談,直接帶你找他去,剩下的都是你們自己的事兒。怎麼著我也喂他這麼多年,這點麵子還是有的,你看成不成?”

自然沒有不成的道理。即使成敗不定,林玥也滿心慶幸尚有回轉餘地。

陳哥沒有約具體時間,林玥自己估計了一下,陳哥要吃晚飯,聽說很注意養生,那飯後估計還有散步什麼的,不能亂了別人的步調。酒吧開門一般是晚上五六點,林玥把自己收拾好,卡著七點差一刻出了家門,不想走到半道上陳哥打了個電話過來:“林小子,還沒出門呢吧?晚點來晚點來!這兒有事兒呢!等倆小時,晚點兒再來!”

背景聲音太嘈雜,陳哥隻能喊著說話,酒吧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吵吵嚷嚷的。林玥扯扯衣領,覺得現在回家實在太煎熬,還不如先去喝兩杯,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結果到了地方林玥才發現,陳哥讓他晚點來是因為又有人在酒吧裏幹上了。

要說酒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少不得要些人高馬大的保安什麼的撐個場麵的,但Hey bar不知道是地盤小店裏幹淨覺得用不著還是怎樣,來來去去的侍應生調酒師都是幹淨清爽的小姑娘小男孩,據說有不少都是打工的學生,就圖個心⑨

隻不過地鼠坑密集了點,地鼠多了點,成效一時半會兒不太明顯罷了。

林玥觀摩了一會兒,覺得漠北還是嫩了點兒,下手太軟,原沒有秦遊當時一拳一個直接放倒來的利索。

不知不覺混戰成一團的的人倒下去一半,就算酒精衝腦也發現不對了,有人敲了酒瓶,肉搏發展成了械鬥。

陳哥隻管報過警就算完成任務,打個手勢讓漠北也退出戰圈,這會兒點了煙眯著眼睛在人堆裏找黎離離,好不容易看見人,魂兒險些沒被嚇散了:那頭人家兩三個人舉著沒底兒的酒瓶對著比比劃劃,那蠢孩子不知道在看哪兒,躲都不知道躲一下。眼見著玻璃刺揮上他後腦勺,陳哥離他還有兩步遠,心裏大喊了聲糟糕,就見他被人扯了一把拉到一邊,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倒是拉他的人沒來得及躲開,頭上被刮了一道,陳哥再定睛一看:林玥!

“哇!你還好吧!糟了糟了!陳哥陳哥出人命啦!!”

林玥被酒瓶玻璃刮破了額角,沒一會兒血就染了半邊,把離離嚇得夠嗆,哆嗦著手從陳哥褲兜裏掏手機出來:“報警了嗎?那打救護車了!120!120!哎呀怎麼還要解鎖!!!”

陳哥撥著林玥的腦袋湊近看了看,口子開在額角上,不大,就放了點心,回手往黎離離腦袋上抽一巴掌:“叫什麼120叫120!打給秦遊!說林玥被人打死了!讓他給我滾過來!”

— 廿肆 —

秦遊要是方便過來,也不至於要漠北出手了。

他到酒吧的時候,混戰方進入尾聲,順手解決掉一幹鬧事者再趕到醫院,林玥縫合手術都差不多完成了。

口子不大,額角上被剃掉一小片頭發,縫了四針,沒問題四五天就能拆線。會留疤,但不會太明顯。

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陳哥大手一揮給他整了件單人病房。

林玥頭上局麻藥力還沒消,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縫合的時候臉上已經擦幹淨了,衣領上還有血跡斑斑點點。

秦遊進來看了看,以為他睡著了,又輕手輕腳往外走。不料一回頭就見陳哥堵在門口:“人在這兒呢,你往哪兒去。”

秦遊揉揉鼻子,小聲道:“人不是沒事麼……”

陳哥哼一聲:“沒事你也給我守著!”

“……”

秦遊蹭到門口,壓低聲音道:“陳哥,你別亂摻和了,我不跟他過了。”

“有你這麼做人做事的嗎!”陳哥一巴掌過去把他腦袋扇得撞在房門上,咕咚好大一聲響:“把人上完了轉頭就走,你以為你逛窯子啊!”

“這怎麼說的!”秦遊大聲叫屈:“明明他也上過我的!”

“少跟我裝!”又一巴掌,咕咚。“你上過他多少次?他上過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