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口替他回答,卻被站在一旁的奕大喜自己給搶了話。

“人都說我除了好色半點不像斷掌肖的兒子,弄不好就是個野種。”他盯住我,勾起半邊唇角,意義不明道:“可你和郝序章一模一樣,都那麼狂妄自大。”

米歇爾怕我動氣,連忙擋在我們兩人之間。

但我還是被激怒了,我麵有不善地看向奕大喜,他挑眉朝我笑。

“看來你和郝序章更熟悉,不如你去問問,看他肯不肯收了你。”片刻後我涼涼開口,不願再繼續糾纏。

米歇爾鬆了一口氣,但他並未就此放棄之前的談話,仍試圖把話題扭轉回“要不要接納奕大喜”這上麵來。

“大喜雖然沒貨源,但也不是沒有半點優勢可言。”他業務推銷員一樣向我宣傳奕大喜的好處:“他提出了很多新的銷貨方案,例如在這家夜總會……”

我打斷他:“那在我們自己的場地也可行。”

“但是……”米歇爾還想說什麼,我早已經不耐煩。

“今時不比往日,上邊的風聲一天緊過一天,處處要小心謹慎。”我瞥了一眼奕大喜,毫不留情道:“錢是要賺,但完全沒必要和一個門外漢合作,簡直浪費時間。”

米歇爾看我說得義正言辭,沒再辯駁。

48.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

從前四麵黑,除了朝著溫眠曉的心願去努力擴張勢力之外,我再也做不了什麼。

但直到昨天……當我明白了某些事物的真相之後,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整個步調都比計劃中加快了不止一倍。

我變得弄性尚氣,比原先更加沒有耐性。現在除非境外的大毒梟,什麼小魚小蝦我都難以提起興趣。

更不肖說奕大喜這類靠老子也混到名不見經傳的人,我已經不會想要分神費力去周旋接待了。

以往我急功近利饑不擇食,那現如今我隻剩下橫衝直撞般的野蠻。

就好像你指揮一個農夫挖地宮,你告訴他你想要裏麵最大的寶藏,然後你一聲令下,這個傻農夫就為了那些腐朽而晦氣的陪葬品開始玩命。

沒頭沒腦地挖掘,地宮裏到處都是妖魔鬼怪,農夫不光流汗,還隨時會流血。

但隻要回頭,看見深愛的你仍尾隨其後不離不棄……他就滿足了。

可是什麼是最大的寶藏?你沒說明,飄渺而模棱兩可,使得折磨無盡無頭。

然後有一天,或許你說夢話了,也可能農夫有了讀心術……總之,他知道你的目的不是寶藏,而是摸清進入地宮的步驟,探得地宮的中心和盡頭。

那麼一切豁然開朗。

農夫用炸藥也好,用挖掘機也罷。

反正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不怕傷到途中或許是寶藏一角的瓶瓶罐罐,甚至不用在意是否摧毀整個地宮。

隻要把你要的,呈現給你就是了。

你要他走入深處他就走入深處,你要他進得徹底他就進得徹底。

哪怕最後活埋了自己,或者迎接他的是個火山口,他也能毫不猶豫地達成。

“哼。”

我這廂獨自唏噓,眼看情感就要發酵至最高點,奕大喜卻突兀發出一聲冷哼,硬生生把我思緒打斷。

我抬頭,厭憎地瞪了他一眼。

他色厲內荏,卻仍不甘示弱:“真要論資曆,我入黑社會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我哂笑,反問奕大喜:“又不是人參,看扁看大還要靠年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