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垂眼斂目的柔順神情,忍不住就要往他的眼睛啾上一口。
靳青河忽有所覺地轉頭看他。
丁太子笑嘻嘻地吹了聲口哨。望天。
“是啊,靳秘書怎麼都不大說話來著?不是怕生害羞了吧?”錢公子取笑道。
不等靳青河回答,丁太子立馬齜牙接口:“關你小子屁事!我家秘書長就是不愛說話,這叫君子動腦不動口!你懂個屁!”
趙公子大笑做崇拜狀:“哎呦我的娘,連古文都使出來了!”
靳青河心想都是些活寶。
丁太子盯著舞池上成雙成對翩翩起舞的男女,突然興致一來,轉臉給靳青河笑了個見牙不見眼的孩子表情,邀寵似的攬了靳青河的肩膀,說道:“阿青,咱們也去跳個?”他指了指場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表情十分天真地說道,“那個是所有舞中最好學的哦!反正咱們這也沒有女人,要不,咱們倆個湊合著跳一場?”
靳青河不著痕跡地別開臉,避開他噴吐在自己臉上的熱氣:“看著就好。”
那是交際舞,當他傻的啊。
丁太子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揉搓:“阿青啊~~”
這尾音拖得百轉千回,又是無奈又是憐愛的,堪稱言有盡而意無窮,各種感情盡在其中。
語調是唱戲的,動作是大人對孩子的。
靳青河麵癱著個臉任憑他使勁,徹底的無動於衷。
8、勁敵出現
一旁幾個太子黨這邊看看,那邊瞧瞧,悄悄互覷著露出個恍然大悟,心照不宣的猥瑣笑容。
丁太子還在死纏爛打。他賴唧唧地搖著靳青河的肩膀,興致勃勃地要給自己的秘書長找點“樂子”。
靳青河拿眼瞅看他,不慍不冷的,實在是要被磨盡了耐心。
靳青河驀地“謔”的一下站了起來,周圍幾雙看熱鬧的眼睛就齊刷刷對準了他。等著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靳青河轉臉看丁太子,沒什麼感情波動地表示:“我出去一下。”
眾人大失所望。心想此人沉悶至此,也算得上是個奇葩了。
幾個人又悄悄扭頭去看丁太子是個什麼反應。
——這可是公然挑釁權威啊!丁太子是什麼身份,他這太子名號可是能在中國大半個東北地區橫行無阻的。這二十六年來哪一天不是被人當個小祖宗供著?哪有人敢這麼掃他的麵子,簡直是扇臉!
丁太子的臉色果然是不好看了。
他手一伸便逮住了靳青河的手腕,用了蠻勁。語氣不善地說道:“不許去。”
這話還是皺著眉頭說的。說得惡狠狠,凶巴巴。
丁太子一變臉,幾個太子黨立即噤了聲。紛紛抱著看好戲的心,等著看這靳秘書長是個什麼反應。
這幾年來,丁太子對身邊的下人哪個不是想動手就動手的,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難道這位新上任的秘書長沒聽過上任秘書長是怎麼離職的嗎?丁太子突然對個知識份子上了心,恐怕也不是長久的事。眾人紛紛表示不看好。
然而,靳青河表示十分淡定。
他順著丁太子骨節分明的大手,剛健有力的手臂,一直看到他慍怒的眼睛。心想此人底線就到這裏了,太淺。
他們兩個,一個站著低眼,一個坐著仰頭,正是個對峙的氣氛。
然而靳青河的眼神騙了人。他是個斯文俊美的長相,因為俯視,眼簾半闔,睫毛卷翹,眼底一點流轉的瀲灩波光,幾乎是要顯出些柔情蜜意來了。他就是不笑,也是個心甘情願,聽憑吩咐的模樣。
丁太子被他這樣專注地看著,氣沒來由的就消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固執地要找回場子。他一邊暗恨自己被美色迷了心要做昏君了,一邊軟了語氣追問靳青河:“阿青,你就煩我了?怎麼就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