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
“馥兒在這裏住的慣嗎?要不要和哥回去?”重華出來時就聽到哥的這一句。
我被他扯出哥的懷抱,我好笑地看著他眼中的警惕,原來歲月也可以把一個膽大的人磨礪地小心謹慎了。
“不牢定國將軍費心了,我的夫人我自會照顧。”
如今,他,慕容重華,已是四十餘二;我,蘭馥,虛歲三十又二。他,傾鑰一閃而逝的帝王;我,傾鑰曆史上第一位長公主,複香染坊神秘的幕後之主。
這不重要,過往一切已成雲煙,如今,我們是平凡幸福的四口之家。
畫地為牢,我們相係一生,人生如此,甚好。
我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親們祝福我們吧,以後蘭馥會繼續加油,讓我們家那兩個小家夥來為大家提供娛樂節目。
第3卷 一百四十二 蘭澤番外
小時候最喜歡的莫過於倚在娘親懷中聽著風起風落,看著牡丹盛開又凋零。隻是那一年,牡丹凋零後卻再也無法盛開。
碎裂的陶瓷還能鋦好,可是破裂的心要怎麼修補?
一家南遷,才知道我的舅舅家原是江南尹莊莊主。何等高貴的身份,傾鑰第一莊莊主居然是我的舅舅,隻是隨著娘親卻一次都未曾提過,即便是在將軍府,她也不過是足不出司晨院。
娘的夢念猶還在,她說:“澤兒,娘帶你去舅舅家看看可好?”
“舅舅?”此時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舅舅。
“流失在江南的一隅或許隻屬於江南。”她低低念著,雖然我不曾明白,但是我卻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悲傷,那是要怎樣才能聚滿。
我的妹妹馥兒從小便是個內向文靜的女孩,隻是那次失足落入冰湖後卻是『性』情大變。然而我卻越發的喜歡這樣的妹妹,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不愧是娘的女兒,娘是聞名於天下的美人,曾可與傾城夢後一比高下,然而這樣的一個美人隻能哀怨終結在尹莊小院中。
那日爹來了,將我們帶入傾城,本以為終於找到了可以展示自身學識的場所,卻到底是後悔了將她帶入紛爭。
那日她披上火紅嫁衣拜別親人時,我曾有著將她帶離權利中心的衝動。
“哥既然寫生,那馥兒就來寫詩吧。”她款款而下,便是一首絕唱。
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恨,她終究還是恨的!可是馥兒啊,哥後悔了,當聽到你身重劇毒那刻便是後悔了。
娘說的對,生長在江南的白蓮素雅幹淨,容不得欲望的熏染,若是時間能倒回,哥即使拚了這條命也要保你的純真。可惜世上終究沒有後悔『藥』,上天怎能如此殘忍,它定是在報複,報複我們的不知足,報複我們膨脹無法停歇的欲望。
先生說馥兒酷愛曼珠沙華,先生還曾勸我莫要過於擔心馥兒的病,殤離即是人配製的便是有解『藥』,而他已有了解『藥』的眉目,我幾欲將自己埋埋沒在自我編織的夢境中,可是馥兒去世的消息還是傳來。~思~兔~在~線~閱~讀~
那日,接到司馬伶的旨意,我蘭家十萬大軍圍聚平成,大蒙將領律清闌軒領兵壓境,他是我多年來不可破的敵手,雖各位其主,但那份對手間的珍重之情卻是無法抹殺,所以能與他一絕高下自是不可多得的機會,我們也十分欣喜在戰場上能碰到彼此。
隻是我們的對決還未開始便收到馥兒離世的消息,我曾一蹶不振,若不是爹苦苦撐著北方大營,莫不然被蒙軍占據了傾鑰一城半池。
“這是馥兒的封地,你既然心痛她為何不為她抱住平成!”那晚,爹罵醒了我。
與律清闌軒的戰爭終是我們贏了,然而我卻沒了生的希冀,許久以來完全是靠著心中一口氣強撐著,現在我方已勝,慕容也篡了位自立為王,而爹爹也有隱退官場的希望,我亦不願再回廟堂之上了。
馥兒,這是你曾中毒的山崖,如今哥便來陪你,若有來生千萬別投身在官宦皇家了。
全身疼痛將我喚醒時,先生剛為我抹上最後一抹膏『藥』。
“她並未死去,我將她救活了,所以你也莫要抱著必死的決心。”
馥兒沒死?先生的消息早已抹平了我全身的疼痛,忽然覺得受了這麼多傷都是值得的。
小院門推開的刹那,終是見到了我的親人,謝謝上天,你讓馥兒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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