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覺得,自己還是自私的,傷了景夙他很難過,很擔心,可是他真的從未想過藍脩邇會愛上別人,從未想過要把藍脩邇讓給任何人。回來前的自己和自己打賭,如果藍脩邇愛上別人,那麼他就永遠不會再回來這個城市,如果藍脩邇還愛他,那麼,他就緊緊抓住,絕不放手。所以雲湛其實沒有那麼懦弱,他隻是想逼著藍脩邇說句別走,給他一個回來不再離開的借口。也給藍脩邇一個不再離開的承諾。
事實上,從那男人從看他的眼神由遊戲變得專注再變得隻有自己的時候開始,那種種微不足道的往事就開始在他的心裏占據一席之地,慢慢的沾滿整顆心,他知道這輩子,除非藍脩邇說不再愛他,否則他不管走得多遠都不可能會真正離開。
那是自己對自己許下的誓言,也是自己對藍脩邇許下的誓言。隔了七年,已經很遲。
事實上,除了失戀的心痛,鬱悶的心情。景夙過的還不錯。
她沒有問過醫生自己的傷到底有多嚴重,需要住多長時間的院,甚至希望越長時間越好,她知道自己的傷一好,就該回去,在心情還沒有變得晴朗之前,她希望越晚回去越好。
葉幸司也似乎沒有趕她出院的打算。
似乎是自己那天的詛咒靈驗了,那個叫葉幸司的男人大概把自己的辦公室搬到了自己的病房,早九晚五,甚至到深夜,然後再匆匆開車回家,隔天又準時來報道。
手提電腦,傳真機,還有,足足三大整理箱的文件。
那男人幾乎是每天都在工作,從早上來了開始,一直到晚上11點,甚至更晚。
景夙心裏想,自己要不要付給他全勤獎。
有時景夙會睡著,有時沒有睡意了,就瞪著大眼睛看那個男人工作,興致來了就隨便的畫幾筆,葉幸司說畫的不錯,景夙不置可否,把畫板扔到一邊拿起手機玩兒遊戲,直到睡意襲來。
景夙懷疑這男人沒有家。
甚至有時候無聊時壞心眼兒地想,這個叫葉幸司的男人一定智商不夠,最起碼,自那男人管理藍氏開始,就從來沒有工作多到需要做到深夜……
景夙狠狠的想。
那男人,一直都是那麼完美,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
不管是情商,還是智商。
可事實上,景夙不知道的是,雲湛的智商,比藍脩邇的,還要高十個數。
有時景夙會特意在葉幸司電視會議的時候告訴他自己要上洗手間,可幾乎每次都會得逞。不管是多重要的事情,那男人都會示意大家停下,等把她再次放在床上安頓好了,才回去繼續,從來沒有不耐,也從未多說一句。
這是禮貌,大概這男人把她住院這段時間的生活當成了自己的責任,景夙從來不會客氣,以後誰還見得到誰,她從來不會委屈了自己。
人都犯賤,葉幸司的沒有怨言讓景夙有挫敗感,就像是惡作劇的小孩子高興地等著自己的成果,可別人並不知道她玩兒的是什麼。
她不知道這男人是真的這麼耐心還是裝的,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景夙不爽,這個世界怎麼會允許一個人成竹在胸。睿智如藍脩邇都沒想到她會愛上他不是麼。
不過,似乎,他也沒有必要裝紳士。
大概好了三成的時候,醫生建議景夙到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景夙看著葉幸司沒說話,她覺得沒什麼差別,心情不會因為走出去就豁然開朗,開著窗戶飄進來的空氣不會比院子裏的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