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是文人出身的官員接著這:“不錯,皇上之前完全沒有失意之態,又怎會突然做出如此舉動,自盡一事實在無法讓人相信!”

秦悅回道:“此事自然不能草率認定為自盡,大理寺、禦史台,刑部三司共同查理皇上駕崩真相,十日之內必須得到結果。”

“是,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禦史中丞領命。”三人回過話後,秦悅接著道:“皇上之駕崩之事的確要徹查,但另有一事也猶為緊迫,便是新帝人選,國不可一日無君,新帝的確立,與先皇的駕崩真相同等重要。”

一句“先皇”,說明了一切。

不管先皇是誰,不管先皇如何駕崩,他都已經是先皇,而重要的當然是現在,當然是未來,可以說先皇如何駕崩其實不要緊,要緊的是下麵誰做皇帝。

“老夫倒是認為,須先查清皇上駕崩之因才能再商議新帝人選。”陳太傅說道,意有所指。他想,如果皇上真是被人刺殺,那這人十之八九是秦悅所派,如果等查到真相再議國君,秦悅必定再沒有資格參與進來。

他說完,另一旁一個聲音卻道:“這樣隻怕會耽誤國事吧,國君乃一國之本,若無國君,讓國如何自處?”

眾人往聲音來源處看去,卻是禮部尚書。他的話似乎公正,然而知曉內情之人卻明白他定是要為自己作打算,他的女兒與十六歲的三皇子早已議定親事,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

果然,下一刻禮部另一人便道:“新君的擇定,自然要從祖製,先前懷帝駕崩,不就是按祖製立了先皇麼?”

懷帝是幾日前意外而亡的小皇帝的諡號,小皇帝死後由他的長兄做了皇上,現在長兄也沒了,不是該輪到次兄,或者先皇的長弟了?而秦煜是皇長子,二皇子早年夭折剩下的那個便隻能是三皇子了,難道還輪到下麵的四皇子不成?

“下官認為,立新君該立嫡,該立長,若事有特殊,便擇宗室英明之人。”說話的是秦悅回京後提拔的人,話裏明顯給秦悅這個隔了輩的皇室人留了機會,頓時就惹來先前兩大勢力的反對,陳太傅率先道:“李大人這話就不好說了,英明之人又如何擇定,由誰來決定?況且立皇儲從來就是立嫡立長,還沒聽過立英明。”認識到秦煜已經成為過去,太傅似乎有往三皇子身上靠的趨勢,但無論如何,他是不願秦悅做上皇帝。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秦悅突然道:“太傅說的對,的確該按祖製立嫡立長,所以——”在眾人的疑惑中,他說道:“我是孝文帝親封的睿王,是先皇與懷帝的叔父,也是當今唯一一位皇子的叔祖父,我以皇族長輩的立先皇的嫡長子為新帝,不知諸位是否有異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詫。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剛剛駕崩的皇上不是沒有後繼人,而是有個唯一的嫡子,雖然他的母親被休,但這依然改變不了他是嫡子的身份,若說從祖製,誰能有這位皇子的身份更加符合祖製?

不是沒有人記得這位皇子,隻是他不過是個嬰兒,母親已被休,甚至已死,他沒有任何力量,連姚家都顯得不熱衷,而且比起這祖製來,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秦悅手上的權力,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他會不顧一切坐上皇位,所以理所當然地把這場新君之爭定義為了權力之爭,結果沒想到秦悅卻不是自己做皇帝,而是立先皇的小皇子為帝。

很快,眾人就明白他的安排,當初年幼的懷帝登基,他以皇叔的身份攝政而攬權,後來雖然換了可以親政的先皇,沒想到先皇在位短短三天時間就駕崩,還什麼都來不及做,甚至來不及削下秦悅攝政的資格,而現在先皇已駕崩,再沒有誰能影響他攝政的地位,所以他依然是攝政王,依然可以輔佐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