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債?又怎能對家麗的婆家頻臨破產而坐視不理?!莫家人一邊拉扯著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一邊暗暗撥弄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家興憤怒的好像一頭熏紅了眼鬥牛,拳腳不分老幼尊卑,重重的朝莫家人身上揮去。這群“人”,根本不配被稱為人,不配苟活在這世上!
安依然看到那一片殷紅,重重落回到椅子上。那一刹那,世界突然變得特別安靜,眼前隻有白蒙蒙一片。她聽不到任何聲音,腦中變得一片清淨,又像是一種超然於恨的淡漠。隱約間,她眼中劃過一絲悵然。仿佛一切的孽、所有的業,都隨著那鮮豔的紅河流走,一去不返。
魏靈終於繞過莫家人來到佳茗身邊,和靜嫻一同將痛至失魂的佳茗從地上扶起。
“孩子,沒了,沒了……”佳茗雙目無神的攤著雙手,向前踉蹌的踱了一步。鮮血順著光潔的大腿一路向下,染紅了小腿和赤摞的雙腳,在地上留下一個紅色的足跡。
“嫻霸來了,有我在,誰都不敢再碰你一下!嫻霸來了,嫻霸保護你!”靜嫻在佳茗耳邊輕念,忍不住潸然落淚:“茗茗別怕!茗茗對不起,我來晚了!……”
魏靈揉了揉早已溼潤紅腫的眼眶,朝門外的護士大叫:“看什麼看!還不快叫大夫!保不住孩子,你們統統都給我滾蛋!”……
不一會兒,十幾個白大褂出現在Vip病區。
他們分工明確,有的推著車,有的拿記事本,還有幾個擋著亂成一團的人群。他們井井有條按部就班的將佳茗抬上急救推車,一邊測試心跳、注射,一邊快速轉移至重症病房。魏靈放心不下,寸步不離的跟在佳茗後麵。
這時從五樓電梯中走出十個西裝打扮高挺健碩的男人。其中一個領頭的走到魏靈麵前,一鞠躬:“總裁!”
“恩。”魏靈應了一聲,指著其中兩個:“你們守在病房門口,除了醫生不許任何人進去騷擾安佳茗。王律師呢?”
“馬上就到。”領頭人答。
莫家人站在走廊看的傻眼,隱約有陰陽怪氣的竊竊私語聲傳來,魏靈向後方一睨,冷笑道:“把這幾個人看好,一個都不許走!他們——全部都是殺人凶手!”……
靜嫻一路狂奔,終於停在盧迪辦公室門口。見房門緊鎖,她忘乎所以的用力砸了起來,手上的片片鮮紅深深淺淺的印在白色大門上。
盧迪正在沙發休息,被這捶門聲吵得不耐煩,叫著“誰啊!”起身一把將門打開。
靜嫻瞪著眼撲到他麵前,牢牢抓著盧迪的肩膀:“最好的婦科大夫在哪?最好的!佳茗的孩子快保不住了!!”
盧迪猛然睜大了眼,將靜嫻拉進辦公室。
靜嫻聽他用英語在電話中向對方說明事情的緊急和病人身份的重要。不一會兒,盧迪掛上電話,朝靜嫻點了點頭:“帶我上去看看?”
“不!保安室在哪裏?!”
靜嫻的問題不難回答,可盧迪卻被問的一懵:“什麼?!”
“高級監護病房有沒有監控?”靜嫻接著問。
“這個——”“快說!”
盧迪深吸一口氣,這個涉及到醫院的秘密。本著不侵犯病人隱私的原則,病房內是不可以有監控的。但是西澳醫院的高級病房中非富即貴,為了最大化降低醫療事故糾紛,他們隱秘的安裝了監控係統。
【卷4】豪門:愛是無休止的痛 【186】上天的安排
這是醫院高層才能接觸到的秘密,靜嫻怎麼會知道?
突然,盧迪眼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嚴肅的看著靜嫻問:“不是意外?”
靜嫻咬著牙:“滿屋的禽獸,肯定不是!我要看看究竟是誰下的手!”
“好!跟我來!”兩人帶著滿腔的疑惑和憤怒朝秘密監控室走去……
三天後,西外小區。
一個蒼老的男人拄著拐杖,佝僂著身子站在7號樓4單元樓下。他直起身朝三樓望了望,一聲歎息之後,重又低下頭走進陰暗狹小的樓道。
302室,安依然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她在這裏獨自一人將女兒安佳茗撫養成人。莫如山站在鏽跡斑駁的防盜門前猶豫片刻,終於抬起那飽經風霜的手……
安依然正在給佳茗做飯,聽到有人敲門,應了聲:“誰啊,就來。”遂擦了擦手,開門一看,不覺怔在原地。
安依然深吸一口氣:“你來幹什麼?!”
“依然,進去說。”莫如山喉結微顫,喚出了埋藏在心底幾十年的名字。
“哼。”安依然冷哼一聲:“我跟你沒話說,你走吧。”說著便要關門。
“璫”一根烏木拐杖順著防盜門縫伸了進來,和屋裏的木門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悶響。
“你幹什麼?!”安依然氣惱不已。沒想到莫如山竟然找到自己家,幸虧佳茗在醫院被幾個朋友照看著,不會被莫家人騷擾。一想到佳茗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欺騙,心理身體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安依然的心也好像被刀剜一般。
二十多年了,為了女兒,安依然將秘密牢牢的埋在心底。她恨過,甚至想過要報複,可是看到女兒無邪的笑顏,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