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
“我身子是老毛病,倒不礙事,你有了身孕又一路在外奔波,還是先讓禦醫看看。”
“隨你。”穆祈挑了挑眉,無所謂地說道。
備茶水的下人很快回來,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放在了桌上。禦醫被小廝請著很快到了房外,步懷遠忙將禦醫請入了房間,揪著禦醫給穆祈看診。
禦醫們進來一看是穆祈,個個都有些蔫了,畢竟穆祈以往在盛京名聲可不是吃素的,幾個禦醫互相看了一眼,最後沒辦法,一個年紀輕一點的被推了出來給穆祈把脈。穆祈倒是大方的很,一邊伸出了手給對方看,一邊抬頭環視了一下房間。
“怎麼樣?”一會兒禦醫收回手,步懷遠坐在一旁溫聲問道。
一群人又在一起交頭接耳了一陣,那名年輕的禦醫又再次被推出來,揪了一下眉,先是悄悄看了一眼穆祈,後又轉過頭看了一下步懷遠,小心翼翼地措辭說道,“回安侯,相爺身子骨好,之前受的傷都已經痊愈,目前沒什麼大事……不過之前消耗過度,現在胎息還有一些弱和不穩,稍加調理就可以了。”
“嗯,那你們斟酌著開些調理的藥。”步懷遠點點頭,輕聲吩咐著。
“是。”一眾禦醫忙俯身應道,退了下去。
穆祈卻是突然開口,指著剛剛那名看診的禦醫說道,“你先別走,給他也看看。”
還站在原地的李樂一驚,順著穆祈的手勢微微抬眼,看到微微蹙眉的步懷遠,一時間頭上多了兩滴冷汗。他就知道摻和近安侯和穆相之間的事最麻煩了……安侯曆來最不喜其他大夫探視,雖然看上去溫和無害,但要是發起火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啊;可穆相又是出了名的冷漠無情,現在又是有了身孕還失了憶,如果這時候駁了穆相會不會被報複啊?哎喲就知道把他帶過來肯定沒好事啊,這群老頭是想整死他啊!
“怎麼?是我請不動禦醫嗎?”看著李樂自顧自低著頭毫無動靜,穆祈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步懷遠,揚聲說道。
“穆相息怒!”聽穆祈突然挑高嗓音,李樂瞬間從自己發散的思維中回過神,回道,“不是下官不願,隻是……安侯向來是雲神醫看診,即使神醫不在也是由微臣的師父,禦醫院的醫座看診,不經他人之手的,因此……”言下之意,你等等,我去請我師父來!
“嗯?什麼病專門要神醫才能看?”穆祈看了一眼李樂,又看了一眼步懷遠,嗓音微輕,略帶危險地問道。
“隻是習慣而已,既然李禦醫是嚴醫座徒弟,看看也無妨。”步懷遠對著穆祈微微一笑,隨後看著李樂微微笑了一下。
李樂頭上冷汗瞬間又多了兩滴,對上步懷遠略含深意的微笑,直感頭皮發麻,咬著牙應了一聲,上前給步懷遠探起脈來。
“說吧。”穆祈問道。
“嗯……安侯脈象還算平穩。”哎喲天哪,這亂七八糟的脈象,什麼玩意啊!!師父平時怎麼看的啊?
“嗯?”穆祈眯了眯雙眼,盯著李樂看。
“呃……就是有一些陳疾,身體較虛……”這經脈好像都斷過一次啊?誰給接上了,好厲害!哎喲,安侯瞪我了!!!“不過!調養調養就…就好了。”
“什麼陳疾?”穆祈眉頭有些皺起看了一眼步懷遠,又看向李樂。
“這個……下官不知,要…問問下官師父或是神醫了。”這回是真的不知道啊,不要再瞪我了啊,衣服都被汗浸濕了!
“好了,莫要為難李禦醫了,他為替我看過,自然不知,先回去吧。”步懷遠收回手安撫地對穆祈笑了笑,隨後對李樂點了點頭,示意李樂下去。
李樂抬頭看了看,見兩人都沒有再攔截的意思,暗中呼了一口氣,行了個禮立刻收拾離開。
“你什麼陳疾?”等李樂離開,穆祈看著步懷遠問道。
“小時候生病留下的,沒什麼,身體虛一些而已。”步懷遠搖搖頭,淡淡笑道。
當年的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如今穆祈失憶,他便不願讓穆祈再次想起來。以前不想讓穆祈因為愧疚而背上一生的痛苦,因此他拒絕穆祈,可現在他想明白了,不管穆祈是因為愧疚還是喜歡才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到死都拒絕穆祈,才是最傷他的心吧,那不如在人生最後的階段,讓彼此沒有遺憾一起度過,而且現在穆祈有了孩子,等孩子出生他就會有新的寄托了吧……至於他的身體,他早已不含希望,隻願能支撐到孩子出世,再多陪陪穆祈。
“是嗎。”穆祈懷疑地看著步懷遠,不過沒有追問,雖然他們是夫夫,這個人也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但畢竟他現在還是不記得對方,逼問下去也沒有意義,倒不如慢慢來,他倒不相信,他會搞不定這個人。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看了看房間,轉而問道,“這是以前我們住的房間?”
“嗯,是啊。”步懷遠點頭。
站起身繞著房間走了一圈,隨後回過身,雙手抱著胸一臉懷疑地看著步懷遠,“我們以前分房睡?”
步懷遠一怔,以前穆祈對於他安排兩人分開住很不滿,因此他早已經把穆祈的東西都從原來的房間搬過來,就是擔心穆祈回來亂想,但是他沒想到穆祈一眼就看出不對,想一下,才溫聲問道,“怎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