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你自己不要命,誰為你擔心!”說到最後聲音又隱隱有些顫唞,有氣的也有是害怕。
“小祈……”步懷遠看著這樣的穆祈心裏一陣刺痛,以往即使他病倒了,穆祈也都是非常冷靜地接過他手上所有的事,然後冷著臉強硬地要他休息,原來他內心其實這麼害怕嗎?再次牽起穆祈的手,步懷遠眼神溫柔地看向穆祈,輕聲道,“是我錯了,你莫生氣了,傷身。我已經沒事了。”
“你明明知道自己過敏為什麼要吃?直接跟我說啊!我不記得那些了,你為什麼也不告訴我,如果……”步懷遠溫柔的態度讓穆祈心裏的害怕和委屈更加爆發出來,一想到這個人可能會被自己害死,穆祈就一陣後怕,雖然因為失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從清醒以來他就一直知道自己要找一個人。而第一眼看到他就確定步懷遠是自己要找的人,怎麼能讓他再次消失了?想到剛清醒那一日夢裏那濃烈的血紅和絕望的氣息,他就無法呼吸,他不要這個夢境變成現實,絕對不要!
“對不起小祈……別怕,我沒事。”稍稍用力撐起身子,步懷遠伸手撫上穆祈臉頰,拇指滑過眼角,擦去了那沒有溢出卻刺痛他心的眼淚。
發泄了一下情緒終於穩定下來,穆祈別過頭收起脆弱的情緒,再回轉時已經恢複那略帶傲氣的樣子,輕哼了一聲,戳了戳步懷遠,道,“以後再有我不記得事情,你一定要提醒我告訴我!”
“好。”步懷遠點頭微笑。
似乎還是有些不滿意,想了想穆祈狠狠地瞪著步懷遠哼道,“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就把你的安國侯府給拆了!”
步懷遠輕笑,緊了緊握著穆祈的手,柔聲說道,“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副鐵拳打在棉花上,力氣都泄完了。穆祈哼哼地撇了撇嘴,指著步懷遠硬聲說,“往裏麵去一點!我累了,要休息。”
步懷遠看著穆祈明顯比早上初見時要差的臉色,又是一陣心疼,忙撐著身子往裏麵挪了挪,拉著穆祈半躺在床上,帶著些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禦醫來看看?”
“要看也是看你,我好得很。”穆祈斜了步懷遠一眼,冷哼著說,“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的情況,不問問禦醫怎麼說?”
步懷遠一頓,搖頭失笑。他的身體早就破敗不堪,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他現在還能活著說話,那就一時半會應該是死不了的,但也好不到哪兒去。至於禦醫怎麼說的,他就更不用問了,李樂根本不敢到處說他的身體問題,大概也就是些模棱兩可的話語,至於嚴素,他是從來不會理人的……
“我是老毛病,沒什麼,你現在有了身孕要多加小心。”
“我身體好得很,你放心!”穆祈輕哼一聲。
步懷遠無奈地一笑,隨即想起什麼,輕皺眉頭說道,“本來明日是要帶你入宮覲見帝上的……”
“你這個樣子還見什麼見!”穆祈大怒,側過頭瞪著眼睛看著步懷遠。
“不見不見。”步懷遠忙按了按穆祈的手,無奈地說道,“這個樣子也沒法覲見,我會讓人去宮中稟明帝上,請假兩日,三日後我再帶你入宮。”
聽到這話穆祈才稍稍降下火氣,但仍是有些不滿意,咕噥著說道,“有什麼好見的,不記得的事,見了也是白見。”他根本不記得什麼昭帝,什麼丞相的事,跟著回來也不過是為了找步懷遠,現在人也找到了,其他的事他才沒有興趣。
“你是大昭的丞相,回來自然要覲見帝上,放心,帝上已經知道你失憶之事,不會為難你,屆時我也會陪著你。”
“到時候再說,我累了。”穆祈撇了撇嘴,這一整天他都沒好好休息過,步懷遠出事後又一直高度緊張著,現在也著實有些累了,幹脆閉上雙眼休息。
步懷遠見穆祈確實麵含倦色,也隻好作罷,正準備閉上雙眼一同休息,卻感受到本來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忽然動了一下,反過來抓住自己,隨即心裏一緊,張開手掌反握,瞬間十指相扣。
“睡吧。”步懷遠的聲音輕輕響起。
20小番外·嚴素李樂
兩日前,安國侯向宮裏借禦醫,帝上親自下旨全力配合,禦醫院一下撥出了五名禦醫前往安國侯府,而李樂也是這次被借調的一員。
內侍前來傳旨的時候,李樂還有些怔愣,他在禦醫院向來不受歡迎,很少會有任務指派給他的。這次安國候借人,怎麼會派他去?
“李禦醫,接旨吧?奴才還要去下一位禦醫那兒呢。”
內侍略微尖細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李樂忙回過神,笑眯眯地從傳旨的內侍手上接過聖旨,並遞上一些碎銀,送走了內侍。
“一定是師父安排的……每次都這樣,也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李樂回到房內,撇了撇嘴,隨意地將聖旨扔在桌上,張開雙臂往床上一躺。
禦醫院有一些專門辟出的房間,就是平日裏給禦醫們休息,或晚間當值時用的,但房間不多,因此一般隻有品級高的禦醫才有單間,品級較低的大多都是幾人一間。本來李樂的品級不高,按照正常慣例也是要和其他人擠一間屋子的,但凡事總有那麼些例外,李樂自然也是例外地被安排了一間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