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大意著了道了。不過,步懷遠對柳扶風的小小刁難並未放在心上,隻要小祈沒事就好,而且他還是相信柳扶風的。
“你醒了就慢慢躺著吧,我守了半天了,先回去睡了,若有事大喊一聲便可,我在內殿外麵安排了巡查人員。”柳扶風也不再搭理步懷遠,打了個哈欠,揮了一下手,便拖著衣服離開了。
柳扶風一走,整個內殿就隻剩下步懷遠一個人,殿內又恢複了他剛醒來那時候的樣子,靜得連頭發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輕哼了聲,步懷遠放空思維,盡量讓身體保持在最輕鬆的時刻,以迎接接下來的七日。
******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步懷遠在寒潭呆的這七天,可以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二個煉獄,至於第一個則是在二十年前受傷之時,當時受的痛苦也是如此令人難以忍受,如今這第二層煉獄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日醒來的時候的感覺,他現在每一天都要感受一次。
不管怎麼說,第七天傍晚,柳扶風再次出現時,已經躺了七天的步懷遠也忍不住眼睛一亮。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渾身沒有力氣的他在兩名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的侍從幫助下出了冰棺,當然……是被人直接架著出來的。
柳扶風趁著步懷遠被架著的時候,伸手探了下對方的脈搏,挑了挑眉,“你的經脈全通了,接下來好好養個幾天就可以了。”
“嗯……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步懷遠聲音很虛弱,雖然精神還算清楚,但餓了幾日早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還早。”柳扶風突然抿著嘴唇笑了起來,按照穆祈的吩咐,起碼得能答應他的時候吧。
步懷遠瞥了柳扶風一眼,沒有再問,冷靜地被人扶著走出了寒華殿。
很快回到步懷遠之前的住處,影十已經帶著照顧步懷遠的侍從從岸上回來,下人們知道步懷遠今日回來,早已經準備好了吃食。因為步懷遠餓了好些天,這會兒剛吃東西也隻能吃些粥之類的,還不能吃多。
勉強喝了一碗,恢複了些體力,步懷遠才放下碗看向坐在對麵的柳扶風。他好像又恢複了初見時的那個樣子,沉靜冷淡,超然物外,真是好一層偽裝。
步懷遠還沒有開口,這邊影九影十抱著銘兒走了過來,兩人見到步懷遠直接屈膝跪下,默然相對。步懷遠冷睨了兩人一眼,因為身上還沒多大力氣,也沒有去抱起銘兒,隻無聲地讓兩人跪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微沉地說道,“起來吧。”
影九影十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步懷遠出聲兩人就默默地站起來退到一邊,他們兩雖然護主不利,但也不算什麼大問題,步懷遠從來也沒想過要為難他們。視線從影九影十兩人身上收回,步懷遠才看向柳扶風,輕歎著說,“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次性說完罷。”
柳扶風支著頭無聲地勾唇笑了一下,淡淡說道,“也沒什麼,穆祈臨走時把你交給我了,我就得把你治好。”說著頓了一頓,嘖了嘖嘴繼續道,“說起來你真是福氣好,三分之二瓶的玉琉璃漿液都能讓你的經脈脫胎換骨,完全重塑,接下來的日子你會輕送很多了。”
步懷遠哼了一下,他早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雖然這七天內每日都痛的死去活來,但一旦經脈真正全部打通舒暢以後,那種通體順暢的感覺實在很讚,而且那一股壓製在他體內的內息,也無聲無息地融入到他自己的經脈血液之中。
“那原來要散去的內力現在已經全部為你所用,這樣你又白賺了些,減少了最少十年的努力。”柳扶風努了努嘴,繼續說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開始我會教你武功,等你學成就可以出島了。”
步懷遠皺了皺眉,沒想到柳扶風會提出這個要求,但心係穆祈的他哪有那個心思呆在島上習武?“我要先去找小祈,其他的以後再說回來!”
柳扶風冷笑一聲,“你現在這半吊子樣子,去了能幫穆祈什麼?也許關鍵時刻還要對方來救你,有什麼意義?隻為了一解你自己的相思之苦?”
步懷遠聞言垂下眼眸沉默,柳扶風則是再接再厲,“穆祈費那麼大勁帶你來治療,你就這麼半途而廢嗎?穆祈可是再三交代我等你完全康複了之後才能讓你離開的。”
“……”步懷遠沉吟片刻,道,“最快要多久?”
“欲速則不達。”柳扶風冷淡地說道,“你如今基礎已有,且我聽姑姑說過,你當年受傷前已經學有小成,若你認真,最遲五年以內就可以出師了,若速度快得話,三年也可以的。”
見步懷遠還有些不甘,柳扶風又說道,“你且管放心,穆祈這回回去前,我已經派人與崇神族目前的長老聯係過,穆祈不會有事的,你有時間擔心的話倒不如直接用來練武。”
“我知道了。”步懷遠閉上眼不大高興地吐出這句。
這一天晚上是步懷遠這之後三年內休息的最好的一個晚上,從第二天開始,柳扶風就開始教其武藝,之後的三年,步懷遠為了盡快出島,拚了命的學習,他本就是習武的好料子,之前不過是因為經脈被毀無法習武,如今隱患已除,甚至還有著知識基礎和那不知名的內息相助,學習起來更是一日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