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徹底軟下去,此刻一想到夢中的場景,馬上又有要翹頭的跡象。應澤安立刻深呼吸,慢慢將翻騰的欲、望強壓了下去。
第二天趕路時,欲求不滿的應澤安頂著兩枚黑眼圈,雙眼無神地盯著看那隻給東方送消息來的鴿子看——不是綠帽子,這日不是它當值。該死的,這隻破鳥竟然把它的破爪子放在東方的肩膀上,那明明是我的地盤啊!應澤安知道東方的確是已經接受了他的,因為如東方不敗這般驕傲的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他從來都不會勉強自己去接受一個人。可是,東方不敗又的的確確在拒絕他的靠近——盡管這是一種不明顯的抗拒姿態,但是應澤安在有關東方不敗是事情上總是很細心,所以他能夠感覺得到。應澤安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他總不能跑到東方不敗麵前,一臉嚴肅地問他:“喂,你這是嬌羞了,還是更年期提前發作?”好吧,這是開玩笑的,應澤安隻是覺得有一點點遺憾,他並非是一個急色的人,隻是在雙方互通了心意之後,他像很多戀愛中的人一樣,想要牽牽小手,時不時地偷個吻什麼的。
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們按照計劃到了一個暫時可落腳的小鎮。應澤安連忙說:“這樣吧,你帶著思遠跟著店裏的夥計去把馬牽到馬廄中去,我先進去訂個房間。”平時都是他去放馬,讓東方帶著思遠在一邊等著的。今天他一反常態,東方不敗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不過,一般應澤安提出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何況又是這種小事,便點點頭,說:“好。”應澤安見他答應了,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立刻飛快地竄到店裏去了。等到東方牽著思遠的手走進大堂中時,應澤安已經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邊了,見到他走進來,便對著他揮了揮手。
“我已經點好菜了,還加了點銀子,讓他們快點將菜上上來。”這處的小鎮已經臨近繁華的江南,因此比之前路過的那些小鎮都要熱鬧得多。應澤安雖然節儉,但是在吃喝用度上卻是從來都不會缺了小思遠和東方的,因此選的這家酒樓是鎮子上最好的一家。此刻正值飯點,酒樓中坐等著上菜的人還真不少。應澤安一直很注重飲食規律,寧可多費些錢,也要準時讓自己三個人吃上飯。他點了兩葷兩素一湯,然後又鬼使神差地點了一壺酒。
結果,這一下卻惹了一點小麻煩。本來嘛,多加點錢就早一點上菜,這些都是不成文的規定,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會說什麼。隻是偏偏旁邊那桌有個小姑娘,看到他們這邊上菜了,就脆生生地說了一句:“大師兄,為什麼明明是我們先來的,他們卻比我們先吃上,這是不是就不符合江湖道義了呢?”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一圈的人都能聽到。應澤安正忙著給東方不敗布菜呢,忽然覺得周圍氣氛不對,一抬頭,便看見周圍幾桌都看著自己這一桌。
不就早上了菜嗎,還是按照規矩多加了錢的,怎麼就扯上江湖道義了呢?這小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才十來歲上下,但是那副天真中又隱隱帶著一股清高的樣子,讓人意識到,她顯然來自某個頗有地位的家庭。應澤安覺得自己犯不著和一個小女孩計較,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喂飽自家的這兩隻。小思遠指著自己夠不著的那盤蒜苗牛肉,一邊指揮著應爸爸幫他夾一點到碗裏,一邊笑嘻嘻地開口:“爹爹,我們不是多加了一些銀子麼,整整十兩呢,這桌飯菜也不過才花了八兩,按照規矩,給我們先上菜也是應該的。行走江湖的確免不了要講江湖道義,但江湖道義又不是隨便找茬。”他現在在外人麵前都叫應澤安為“爹爹”,私底下卻還是叫“爸爸”的,“父親”這種就太書麵化了,思遠覺得不夠親切,怎麼都不肯用。在剛才這種情況下,大人無論回一句什麼,都會顯得有點小家子氣,可同樣是小孩子的思遠回那女孩一句,卻不會讓人覺得怎麼樣,尤其是思遠顯然年紀還更小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