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們算什麼？”於博淵問得隨意，好像不需要答案，眼角眉梢都輕浮。
啊，問題又回來了，不是他的問題，是她的。朱尕尕喉嚨發緊，非常想抽煙，想，她不會，很羨慕蕭惟軼吞雲吐霧的瀟灑，她不是她，隻得豔羨，兩種人生終須殊途同歸，所以，她隻是羨慕而無它想。
於博淵是朱尕尕的房客，意外的入住，意外的離開，再次回來，還是意外。一周總有那麼幾天，他會睡在她家的地板上，聊學校裏的事兒，偶爾也聊家裏，陪她看G片，討論各種姿勢的可行性，跟她剖析男性的快.感源，但談得最多的，還是感情。他說他愛她，他更肯定的說她愛他，然後呢？朱尕尕馬上就二十六歲了，於博淵上個月就滿十八了吧，瞧，他們都成年了，思想也成年了嗎？成長是緩慢的，他們還在成長，心智剛過青澀，尕尕不想操心更多的人。
“於博淵，我們可以更單純一點兒——”朱尕尕說了成熟的話，卻無法立刻著手梳理關係，可是，她想要更為單純，如果有可能，避開愛情。
於博淵把車開入庫。地下車庫，空曠得拉扯呼吸。他拔下鑰匙，看她。“說說朱大明吧。”
被將軍。朱尕尕的心，痛了，眼淚呼應。她隻能哭，打不開車門，這輛車，成為了孤島，她依靠他，沒有其他選擇。正太真壞，壞過了大叔。
☆、第 91 章
“朱大明是什麼樣的人？”於博淵摘下了安全帶，側身，抬起尕尕的臉。女孩兒的臉，純真，眼淚倔強。
“他是我爸爸！”朱尕尕大叫，好像不這樣做心髒就會爆炸，疼啊，爸爸，疼，這個世界沒有盡頭，隻有冷酷仙境。“混蛋！你這個混蛋！”尕尕使勁兒捶著抱住她的男孩兒，力氣沒了，隻有哭泣。“我沒有爸爸了！我沒有朱大明了——”
“你有我。”於博淵輕言，平實。
朱尕尕真想擁有於博淵，真想，正太多好，漂亮，年輕，聰明，有教養，會哄人。他真會哄人，哄得了她，也哄得了其他女孩兒，朱尕尕忍不住害怕。“於博淵，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三十歲的時候，你才二十二，你才進入社會，這個社會五光十色的，比我這個老女人精彩。”尕尕抹掉了眼淚，恐懼蔓延開來，反倒冷靜了。“我不和你玩戀愛的遊戲——”
“我也不和你玩戀愛的遊戲。”於博淵親了親尕尕的臉頰，蘋果臉，明明都瘦成了一把骨頭，臉還是肉嘟嘟的，好親。
“於博——”
“好了，不說了，如果你不想提朱大明，也不要惡意揣測我對你的心意。”於博淵開了中控鎖。“朱尕尕，我很年輕，可是不代表我喜歡浪費時間。”
尕尕想要反駁，用自己的青蔥歲月反駁於博淵的“不浪費”，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她不是他，也說不贏他，守好自己才是。
晚餐，水煮魚，蝦仁豆腐，燙青菜。於博淵逼尕尕吃掉了青菜，不提突如其來的眼淚，做測驗題，偶爾調侃女孩兒鬥地主的臭手。
“你明天來接我放學，好嗎？”於博淵把課本收進書包。
“幹嘛接你放學？我又不是你媽，再說你都多大了！”朱尕尕咬著酸奶吸管，又輸三分。
“我希望你來——”話被鈴聲打斷了。
尕尕拿著手機躲進廁所，籲了一口氣才接起來：“喂——”
“尕尕啊，我是你張叔叔，明天一起吃個飯吧，你都好一陣兒沒回來了。”那頭的張叔叔軟聲軟氣的，一絲討好。
“好。”尕尕應著，突然鬆氣，不是她不去接於博淵放學，隻是剛好有其它的應酬。“那個，明天我要回我媽家吃飯，所以不能去接你。”尕尕掛了電話，躊躇了一陣，說著，沒揣測好語氣，好像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