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錦怔怔的，輕聲說道：“這些……我並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老嚴擦擦淚水，繼續說道：“本來王爺去青城寺是為了修養的，可是他為了醫治您的胳膊，日日放一碗心頭血為您做藥引子，整整十五天啊，您可能不知道吧，曾經那麼強壯的王爺，那時幾乎風吹就倒。”然後抬頭凝視著程雲錦說道：“王爺說做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是他在為曾經的自己贖罪，可是您那時候做了什麼？您一劍砍到他的胸口！要不是侍衛去的及時，王爺這條命就保不住了，您都不知道吧？”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居然做了這麼多，可是他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一句話，她喃喃的說道：“我不相信……”他一直都對她冷漠，從來不曾顧忌她的感受，就算是在青城寺的時候，也總是一意孤行勉強她，這樣的他怎麼會為她做這麼多事？老嚴歎了一口氣，說道：“夫人，請您隨我來。”老嚴引著他來到另外一間房，這裏曾經是程雲錦的書房，現在的布置跟她走之前一模一樣，隻是房間的中央掛了好多畫，她一一看過去，畫上主人公都是她和無憂，他們一起在街上吃東西，他們一起在城放風箏，她在學堂外看無憂讀書……隻是每幅畫上都還有另外一個身影，一看就是後來畫上去的，慕遠湛把自己也畫了上去，即使他畫中，他也不敢靠她太近，隻是遠遠的看著她。
程雲錦仔細的看著每一幅畫，淚流滿麵。
“雲錦……”身後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呼聲，程雲錦轉頭一看，眼淚流的更凶了，哽咽的說道：“慕遠湛，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慕遠湛站在門口，曾經俊美異常的臉，現在隻剩下蒼白和憔悴，曾經挺拔的身姿，變的十分消瘦。
他剛才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了程雲錦的聲音，醒來之後，確定自己肯定又產生幻聽了，他都習慣了。
然後聽到旁邊的房間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他翻身下床來看，這個房間除了老嚴定時來收拾一下，他不讓任何人靠近。
可是一走到房間門口，看到站在房間中央那個身影，他就懷疑自己還在夢中，雲錦她怎麼會在這裏？看著淚流滿麵的程雲錦，慕遠湛心疼不已，很想上前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卻又不敢靠近，問道：“雲錦，別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慕遠湛，你是不是要死了？”程雲錦問道，他怎麼會如此虛弱啊。
慕遠湛愣一下，然後嚴聲斥責道：“老嚴！我不是跟你說過，這事不準告訴任何人嗎？”老嚴也是一愣，說道：“我並沒有說啊……”慕遠湛猛然反應過來，剛才程雲錦問的這句話，並不一定就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麼啊，可是現在她肯定知道了。
程雲錦震驚的看著他問道：“慕遠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遠湛眼神轉了一下，剛剛想要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程雲錦大聲說道：“不要再騙我，說實話！”一激動又滾出兩行熱淚。
慕遠湛歎了一口氣說道：“之前出征西域，我中了西域國師的巫蠱之毒，命不久矣。”然後說完了連忙補充道：“雲錦，你不要為我掉眼淚，在我臨死之前，能這樣看著你，跟你說說話，已經死而無憾了。”“不要跟我說這個！這世上所有的毒都要解救辦法，一定可以找到的，你不會死！”她拒絕聽他好像遺言一樣的話語，他怎麼能死？他怎麼可以死？慕遠湛看著她氣憤的樣子，心裏感到十分溫暖，她還是在意他的生死啊，還是在乎他的，這下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是的，所有的毒都有解救的辦法，這個巫蠱之毒的解藥是至親之人的血液，連兄弟的都不行，我已無無父母，並不曾有過子女，所以……”“慕遠湛，你給我好好活著！我不會讓你死的。”程雲錦看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