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忽然露出一絲罕見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神色,手摸著佩劍道:
“是葉孤城。”
語畢,花滿樓與孫秀青齊齊一呆,卻是根本無法言語了……幾柱香時間過去,孫秀青終於回過神,然後平靜的微微一笑,帶著一絲釋然,一絲灑脫,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以及似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最後她道:
“原來……是他麼?秀青……這次輸的不冤!——老實說,莊主幾次三番的拒絕秀青,秀青雖膽大,豪氣,但終究還是個女子,所以……這便是秀青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此後,秀青決不會再厚顏與莊主有所糾纏,七童的人很好,我相信他更能給我幸福,是麼,七童?”
點頭,花滿樓滿是溫柔的微笑,之前的一抹哀愁全然不見,然後道:
“此番多謝莊主成全,秀青很好,我們早已商量好——若這次你仍拒絕,那麼我們便於下月初成親。”
聽此,西門吹雪微微怔了怔,看了看兩人不知何時交握在一起的手,臉色突然就柔和了,然後他清冷的道:
“恭喜。”
花滿樓隻是笑,一副很幸福的模樣,孫秀青也臉色微紅,然後道:
“多謝莊主吉言。”
語畢,幾人沉默,半晌,西門吹雪才道:
“如此,吹雪先行一步,待下月初,介時萬梅山莊必登門拜訪。”
快進謀反中
(半月後)京城,天街的月色涼如水,葉孤城緩緩自房內走出……因為現在他要去見一個人,然後再做一件事,概因如今已是6月14,——是與宮九,南王父子約定好的前往皇宮的日子。也是……同時與西門吹雪約定好新的決鬥日子。
……
六月十四,深夜,月彎如鐮刀。(此乃提前後的日子)
年輕的皇帝從夢中醒來時,月光正從窗外照進來,照在床前的碧紗帳上。
碧紗帳在月光中看來,如雲如霧,雲霧中竟仿佛有個人影。
這裏是禁宮重地,皇帝還年輕,晚上從來用不著人伺候,是誰敢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站在皇帝床前窺探?
皇帝一挺腰就已躍起,不但還能保持鎮定,身手顯然也很矯捷。
“什麼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皇帝還在東宮時,就已將王安當作他的心腹親信,今夜他雖然並沒有傳喚茶水,卻也不忍心讓這忠心的老人難堪,所隻揮了揮手,壓下心中的疑惑道:
“現在這裏用不著你伺候,退下去。”
王安恭敬的點頭道:
“是。”
然而,王安的嘴裏雖然是這麼應著,但奇怪的是,王安的動作卻還是沒有退下去……事實上他連動都沒有動,見此,皇帝皺起了眉,道:
“你還沒有走?”
王安回答道:
“奴婢還有事上稟。”
皇帝奇怪的道:“說。”
王安便低下頭,忽然很是冷絲絲的突兀開口:
“奴婢想請皇上去見一個人。”
聽罷,皇帝一愣,——三更半夜,他驚起龍駕,居然隻是強勉當今天子去見一個人,似是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這樣的事完全屬於大逆不道,是可以誅滅九族的罪名!所以,在沉默半晌後,皇帝站起身,冷冷的看過王安一眼:
“朕到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何事情!”
言罷,便隨著王安拿了佩劍,著了龍跑,一同緩慢的朝寢宮外走去。
許久,見王安還是不曾停下,兩人已經到了一處大殿旁,於是皇帝微微沉下了臉,但還是很沉得住氣,直至又過了很久,這才慢慢地問了句:
“人在哪裏?”
“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