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功飛出去,卻又容易牽動真氣,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

於是卓一航直到日暮時分才走出那個機關。

輕風吹過晉南硯滿頭的白發,他幽幽的歎了口氣,他在這裏已等了卓一航三個時辰了,卻還沒有見到他的蹤影,而黑影也已回報說卓一航早已出發,聰明如他,早已算到卓一航必是信不過他,走了其它的路。

人和人之間總會有千百萬種隔閡,尤其是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而這兩個男人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莫非這就是天意?”晉南硯在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守信王來催兩人成親已催了十數次了,他知道他再等下去,隻怕會引起守信王的懷疑。

他看了一眼大神的喜袍,眼裏多了一分傷感和無助,難道是老天爺在可憐他,讓他這一輩子還能做一次新郎?

敲門聲再次響起,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似下定決心一般,將那大紅的喜袍穿在了身上,再大步走出了房門。

楚逸見他出來,臉上滿是責備的道:“你是怎麼搞的,做新郎了還在磨磨蹭蹭!”

晉南硯淺淺一笑,褐色的眸子裏有了一抹淡淡的喜悅道:“方才身體有些不適耽擱了一下,讓楚伯伯擔心了。”

楚逸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現在好些了嗎?”

“已無大礙!”晉南硯微笑。

說罷,兩人朝大廳走去,那抹紅色的身影此刻正婷婷玉立站在那裏,隻是悠悠的一站,她周身看起來風情無限。

晉南硯卻有一絲恍神,她真的會是他的嗎?他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卻又滿是無可奈何。他緩緩的走到葉知秋的身側,定定的看著她。

即使隔著厚重的蓋頭,葉知秋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將頭微微抬起,該死的鳳冠,重的要死,她的脖子都快被壓斷了!那萬惡的蓋頭,也讓她出不過氣來。

葉知秋一把將蓋頭揭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晉南硯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楚逸見到她的舉動,怒道:“你的蓋頭隻能由你的相公揭下來,快些戴上去。”

葉知秋懶得理他,隻定定的看著晉南硯,而當她看到晉南硯此時的眼神時,她的心又不禁一軟,他的眼裏有太多的東西,她一時看不太懂,卻又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真摯,還有一些東西是她曾在卓一航的眼裏看到過的,那就是對未來幸福生活的向往。

她的心裏頓時滿是驚訝,一把扣上了他的脈搏,這一次晉南硯沒有再躲她,虛浮無力的脈像讓她大吃一驚,她抬眼看向晉南硯,驚道:“你怎麼……”

晉南硯淺淺一笑道:“沒什麼,或許過段時間就好了,而今天我真的是盡力了……”他的話裏有話。

葉知秋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卻也誤會了他話裏的意思,從今天早上開始,她也在等卓一航的現身,卻又擔心他醒不來,他的話在她的耳朵裏聽起來已變成是卓一航今天醒不過來,他已盡力在醫治他,而今天的大婚卻還得進行。

如果葉知秋沒有把上他的脈搏的話,她會認為這一切也不過是晉南硯布的局,卓一航來不了也有了千萬種可能。可是當她把上他的脈搏之後,她頓時明白他沒有那樣做的必要,他的毒已浸入五髒六腑,他的時日也無比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算計下去。

而他的那雙眼睛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他的確是愛她,可是他的眼裏卻是祝福,他向往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已經錯過了,卻希望她能幸福。他的眼睛既澄澈又複雜,既雲淡風清又滿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