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在街上閑逛一通,接近日暮,半熟的夕陽將雲彩染做了橘紅色,即白手上提滿了細細今天一天逛街的收獲,領著細細到了一個小村子。
村子因為在河州鎮的南邊,因此大家都稱它為南州村。
南州村盛產石蒜花,如今正值石蒜花期,村子裏粉的白的紅的石蒜花,一團團,一簇簇,爭相開放,恍若仙境。
細細愛極了這美景,她采了一大把石蒜花編成一個花圈戴在頭上,她在花田裏舞著唱著,像極了花中仙子,看癡了即白的眼。
“即白,我好看麼。”情至興處,細細問到。
“書中的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可能說的就是細細這般了。”即白如實回答。
聽即白如此正經的拍自己馬屁,細細小女兒的姿態盡顯無疑,她嬌叱一聲:“討厭!”
隨後,便慌忙岔開話題:“你不是說帶我來這兒找魂,此處美是美,可除了花,連個人影都沒有,莫非你將我的魂,投進了花中?”細細打趣道。
“噗,你看,對麵山上,那不就來了。”見細細打趣自己,即白也不做反駁,他指著對麵的山頭說到。
細細順著即白所指的方向看去,神奇的事出現了,山頭上突然出現一狂跑的孩童,孩童後麵跟著一婦女,婦女手持嬰兒手臂粗的竹棍,邊追邊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小野種,老娘供你吃供你喝就不錯了,如今你倒好,竟敢偷起老娘的錢來!”
孩童似乎看到了花田裏的即白細細二人,他加快了速度向細細他們跑來。
跑到近處,孩童看清了即白的臉,他眼睛一亮,瞬間眼裏蓄滿淚水,孩童往即白懷裏一撲,大叫一聲:“師父!”
“師父您可算回來了,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念溪過得好苦,村裏人都說念溪是野種,師父救救徒兒吧,徒兒沒有偷錢。”
自稱為念溪的孩童在即白懷中哭訴著,像極了一隻流浪的小狗,突然找到了主人。
“哎呦,白先生你來了,你那竹屋我和我那口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去打掃,你回來就可以住進去了,可幹淨哩!”
見到即白,追上來的婦人立馬笑著向即白打招呼,不過看到即白懷裏哭泣的念溪後,婦人卷起袖子便作勢要打:
“你這個小兔崽子小小年紀就撒謊!不是你偷的家裏的銀錢怎麼少了二兩!難不成還是耗子叼去的?”婦人怒極。
“住手!”
“好了,不哭了,為師在這兒,到底怎麼回事?”即白製住婦人的動作,他聽見念溪方才說自己過得苦,疑惑的抿了抿嘴。
即白記得五年前,自己初將細細的魂轉世為嬰孩,他沒有什麼帶孩子的經驗,便將念溪送到眼前這個婦人家寄養,作為報酬,他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五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也能夠他們這樣的普通百姓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如今怎麼會因為二兩銀子,就滿山頭追著念溪打?
“白先生……”
“你不要說話,我隻信我徒兒。”
見即白問念溪,婦人似乎有話要說,隨即被即白打斷。
“師父,我……”念溪看了一眼凶巴巴的婦人,縮了縮腦袋,沒有了下文。
即白會意,到底是才五歲的孩子,哪經得起婦人這樣折騰,他摸了摸念溪的腦袋:“現在不想說,那我們回去說。”
說完,即白將念溪抱到細細的身旁:“徒兒,這是你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