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阿悠一邊手腳麻利地開始下麵,一邊笑著問道,“李大叔可是碰到了什麼喜事?”
“哦?”眉眼間滿是笑意的四十歲李姓男子看向阿悠,“你如何知道?”
阿悠“噗嗤”一笑:“您今天臉上的笑就沒停過,這可真是不妙。”
本來笑著的李大叔聞言僵了僵,臉上湧起些許不愉,卻也了解阿悠的性格,知曉她不從愛說這些喪氣話,於是接著問道:“哪裏不妙了?”
“老話都說‘笑一笑,十年少’,李大叔你再這麼笑下去,待會變成了年輕俊俏的小夥子,我這裏的生意怕就要好到坐不下啦!看得到吃不著可真是不妙。”說罷她扭頭朝太子長琴叫道,“阿然,你看我們是否需要再添兩張桌子?以便看得到吃得著。”
太子長琴心知阿悠是在玩笑,故而並不把她的話當真,隻挑挑眉坐到一旁,饒有興趣地聽著,行動間別有一番清逸味道,可惜阿悠平日裏是看慣了,而李大叔則無心看他,故而此番美景無人欣賞。
“哈哈哈,你這丫頭,真是長得一張好嘴。”李大叔手指阿悠,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在此刻麵還未上,否則怕是要噴出一桌的麵來,“真是能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
“我若真有這本事,早就不在街頭賣麵哩。”阿悠說話間穩穩地端上一碗肉醬麵,上麵橫鋪著兩個金黃流液的荷包蛋,“能讓李大叔你笑得這麼開心,必是李大哥高中啦,阿悠我也沒什麼好賀禮送,隻好請你吃碗麵,這荷包蛋看似如日,將來李大哥必定與它一般如日中天,成人中龍鳳。”
見人誇獎自己兒子,別說是給李大叔兩個荷包蛋,就是一個不給,怕他也能笑到合不攏嘴。
而且他來這裏吃麵,不過也是想找個人嘮嘮嗑,顯擺顯擺。想來想去,這一條街還是阿悠最好說話,於是才下午就屁顛顛地跑了過來,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口上卻還謙虛:“哪裏哪裏,不過是中一個秀才而已,哪有你說得那麼好……”
於是阿悠便被李大叔拉著嘮嗑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暮色西沉,阿悠的生意開始漸漸忙起來,李大叔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嘴,而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囧事,頓時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搓著因為長期砍柴而無比粗糙的大掌訕訕道:“阿悠、阿悠,你看……”
阿悠不過一笑,走過來再端上一碗麵:“我和弟弟自幼父母去得早,也不知家庭和樂是怎樣的,多虧了李大叔你下午與我們說,這碗麵,算是我感謝你的。”
“這……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悠爽快回答道,“將來李大哥有前途了,李大叔你再來我這裏吃吃麵,怕是全城的人都要來哩,是吧阿然?”
已經完全習慣對方時不時冒出一句“是吧”的太子長琴,從手中正看的書中抬起頭,看向兩人微微頷首,就又扭過頭繼續看去了。
“你放心!”聽她如此說,四十來歲的李大叔胸中也湧起了一股豪氣,拍著道,“到時候不僅我來,還要把我家那臭小子一並帶來,給你長臉!”
阿悠連忙道謝。
吃完麵後,李大叔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平素因為長期擔柴而略有些佝僂的背脊此刻居然挺得筆直,四平八穩地緩步走在路上,頗有幾分富家老爺的派頭。
阿悠偷偷捂嘴,趁客人都在吃麵湊到太子長琴耳邊,低聲笑道:“看李大叔,在學縣老爺走路哩。”
太子長琴放下書,不過淡淡瞥了那背影一眼,而後重新看向阿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