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就算換了個地方,我晚上著實睡得踏實了。”
“女孩子一個人住在偏避的地方是很危險;以後一定要吸取教訓。” 彬賢招手叫來了服務生:“要兩杯奶茶吧。”
“我沒想喝奶茶,在這樣的地方檸檬水是免費續杯的,多劃算!”嘴裏小聲嘀咕著。綠蓮在長睫毛下偷偷白了彬賢一眼。
“就算你陪我喝吧。我們今天算是熬夜了吧。熬夜是要補充一點高熱量的食品,要不然胃會受不了的。你們年青人是感覺不到,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發現胃很重要。”彬賢很耐心,像個十足的長輩。
綠蓮喝著奶茶時,還真就覺得暖暖的、甜甜的,然後也就慢慢的心情輕鬆了許多。她接著又說:“璃瑤在片廠時。名字叫阿瑤。開始她並沒告訴我全名。我是看到報紙上的尋人啟事,才知道她的全名的。不過璃瑤也不避諱我,承認是從半月山莊出走的。”
“她有沒有說出走的原因?”彬賢這時態度突然就急切起來。和先前的淡定姿態大相徑庭。
“當時璃瑤的回話是‘報紙上說的是假的,我不是銚錦鴻的女兒。那是我失憶時胡亂叫的,銚錦鴻又不好不答應。他是被我父親化的。關於半月山莊、關於銚錦鴻,其實和璃瑤一點關係沒有的。我是一無所有的人,我想自己應該承受這種一無所有。不應該依附在半月山莊。綠蓮,你如果真想幫我。就把我和這個尋人啟事徹底的分開。’”綠蓮說到這時笑了笑:“璃瑤經常一個人總是自稱全名‘璃瑤’。不過璃瑤說‘一無所有了堅持承受一無所有。’,這個邏輯、這種態度讓我在這件事上無條件地聽從她。因此我隻問了一次。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因為當時我看出來璃瑤不想多說這個問題;再者,我好像從她眼裏看出了傷心。不用想,一個撿來的失憶女孩在銚錦氏的半月山莊過日子,若說沒委屈,誰也不相信。於是,以後我也不敢再問璃瑤以前的事了。像我們這層人,傷疤盡量不要去揭,多想開心的事,就會活的開心。如果成天想不開心的事,那就沒有活路了;天天自殺的理由都能想到了很多條。”
“好吧,既然你認為那是璃瑤的傷疤,我也不揭了。說別的吧。” 彬賢像是對他不明白的行業很有興趣:“你們主業是什麼?影視業?娛樂業?”
“哈哈,就行業而論,那就大了。我們做替身時是影視業;上台跳舞時是娛樂業。”綠蓮笑得好像很開心,可是下一刻就轉臉了:“現在霓裳傾城閣被端了。我們現在隻有跑龍套、偶爾碰個替身賺點吃飯的錢了。”
“聽你的談吐,你也不是一般沒上過學的村姑出門。其實你有很多選擇的,有很多行業可以做,為什麼偏偏選擇這行?”彬賢言下之意,如果綠蓮願意,他都可以幫綠蓮介紹工作似的。
“夢想!”綠蓮就回了兩個字,然後眼神望向玻璃幕牆外,繼續說道:“至於村姑一說吧,我確實是個村姑。要說上學吧,我上過和學不比一般人少;可以說是知名高校出來的學生。可是我現在不願意提我高校的名字;因為我一事無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有時候夢想離現實是很遠的;有時候渺小的人想保護的東西也有很多。比如我現在就想保護我的學校,那是我心裏最神聖的地方,有一天我覺得對得起那所學校後,我會主動宣布我是從哪畢業的。”
“竟然對你的學校如此維護,那麼你的學校會感動的。那我現在我也猜測一下,你的夢想不會是想成名吧?”彬賢並不希望自己猜中;因為他知道做名人自有做名人的淒苦。
“很準備。”綠蓮對彬賢的口氣好像也不太滿意:“難道你認為我不應該有成名的夢想?”
“不是,誰都應該有夢想。”彬賢勉強地笑著,在心裏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世界還有靠夢想支撐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可是夢想,我彬賢這輩子有過夢想嗎?曾經有過!都是小夢想,現在年紀大了;夢想慢慢地就淡化的沒有了。
沉默中對上綠蓮有些輕蔑的眼神時,彬賢又問:“璃瑤的夢想是什麼?也是成名嗎?”
綠蓮想了想才回答:“璃瑤做事是很認真,不過她好像沒有成名的夢想。這點讓我很奇怪,她心心念念想著她師父;有時睡著了嘴裏都叫著‘師父,帶璃瑤回去吧’。”
“璃瑤雖然想起自己不是銚錦鴻的親生女兒,可從掛著她師父這件事上來看,她還是沒有完全恢複記憶。不過,璃瑤做替身應該做的很好對吧?”彬賢想當然的認為璃瑤撿來時就是某劇組的人,現在回到舊業上,應該輕車路熟才對。
“還好吧,璃瑤身手好,做馬替、武替都是一把好手。現在已經有不少劇務都知道影視基地有個‘阿瑤’動作做的漂亮。”綠蓮說到這時神色又一暗:“可是她不會談價錢;每次都是我出麵幫她爭取。後來她幹脆什麼都不管,什麼事都要我同意了,她才去做。於是片場要找她做的動作,都先來和我談。”
“就是說,你是她的經濟人。”彬賢笑說。
“不完全是。璃瑤自己很會管錢的,每天算帳算得很精細。”綠連說到這時也笑了:“也不知道璃瑤從哪聽來的謬論,說什麼朋友之間如果經濟扯不明白,友誼就不會長久。所以吧,她一定不要在生活小節上總欠我錢。就算有時她需要錢時,也是問我借的;說是遲早會還的;而且很認真用小本子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