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質地粗糙的床上,都用白色的被單蓋著什麼,單單從被單上的起伏來看,陸子寒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被單下麵會是怎樣的情形,更不用提還有紅黑的殘漬遺留在被單和床腿上了。
最令人震驚的,還是數量。十具?二十具?夠了,計數根本是沒有意義的,因為誰又知道,這個房間裏的是不是全部。也許還有更多的屍體,已經因為沒有利用價值而被銷毀了。
鄒天容也沉默下來,慢步走到一張張床前,輕輕掀開了屍體上蓋著的床單。猙獰或扭曲、悲痛或淒慘,那些表情,陸子寒隻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倒是鄒天容還沉默地查看著,防止有線索遺漏掉。
這種殘忍,他已經習慣了。就相當於習慣了在談判時,對方會突然微笑著拿出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而他還能麵不改色地用最正式的外交禮節交談。
就這麼安靜地查看了一會兒,鄒天容突然感覺腳尖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去看,正好對上一雙瞪得大大的布滿了血絲的眼睛。
陸子寒滿頭黑線地看著鄒天容伸出腳打算把那個叫喊著“把我的身體還給我”的頭顱踢走……
“喂喂你等一下!”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攔下來。
鄒天容的動作頓了頓,收回了腳:“它說要還給它身體,那麼就是要幫它找到自己的身體吧?他的身體應該留在這個房間裏,我們繼續找。”
這樣一番話還真是讓人懷疑剛才想把這個頭顱踢飛的家夥是不是眼前這個人啊……陸子寒繼續滿頭黑線。
要在這個遺體安置室內找一具無頭的屍體,並不算是什麼困難的事。鄒天容很快就找到了一具無頭的屍體,然後引領著地上的頭顱滾動到了自己的身體邊上,這就算是交換完畢了。
身體自己把頭顱從地上撿了起來安置在自己的脖頸上,然後說了一句謝謝就消失不見,而在原地則留下了一顆寶石。
鄒天容又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麼東西才確定這個房間裏已經沒有可用的線索了,決定繼續前進。
麵前時一堆雜物,沒有可用的東西,但是左右還各有一個房間,鄒天容兩邊都站在門口看了看,房間裏麵都是昏暗的,如果不是走近,根本看不清有什麼,而左邊的房間似乎還通往別的什麼地方,鄒天容就先去了右邊的房間。
“那個,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到房間裏有人。”陸子寒揉了揉眼睛,剛才鄒天容走進房間的時候,他似乎看到有一個人影從房間裏閃了過去?該不會會突然蹦出來偷襲吧……陸子寒咽了口口水。
鄒天容皺了眉,想起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那個黃毛的小孩子,心裏大致有了個底——地下一定還有一些隱藏的家夥,可能是喪屍也可能是別的什麼,但是,他並不確定剛才閃過去的是不是那個黃毛女孩。出於對陸子寒的安撫,他隻是說:“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應該是你眼花了。”
“好吧……”陸子寒扶額,也沒管太多了。
這個房間裏還真是有不少東西,鄒天容在瓦罐下麵找到了一枚寶石,還在牆角處找到了半截梯子——這下就可以到頂樓的閣樓上去看看了。
不過,還有左邊的房間沒有調查,鄒天容打算全部看完了再上去。
沒想到的是左邊房間裏隻是有一些雜物,更是有一架一直通往上麵的梯子,等到鄒天容爬了上去,順著通道走了一會兒就遇到了一扇門,打開之後才發現,這扇門就是之前一樓左下放著很多酒桶的房間裏那扇打不開的門。
陸子寒看著地上已經變成了紅褐色的血字,又看了看背後的門,覺得這設計還真是挺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