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是誰?”

二叔原本還鐵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樣。當然,這個比喻並不好但卻很形象。

事實上,即便二叔不回答我,通過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線索,我也能猜出一些。

如果不出所料,路人甲才是真正的吳邪。

而我,不過是一個成功的試驗品。

或許,我當年是一個被拐賣的兒童,被二叔從人販子手裏買過來,或許,我隻是路邊一個無人問津的乞丐,被二叔等人撿回去,但我不是吳邪。

許久之後,二叔才交待出了真相。

之所以我會誕生,是因為老九門裏,需要送出一個臥底。當然,在反抗它的勢力中,事實上是以吳家為首的,所以為了安排最信任的人,吳邪被選中了。

真正的吳邪,是一個十分早熟而冷靜的孩子,而他之所以會更名為齊羽,是因為接受過和我同意的改造,因為齊羽是它最得力的手下,但失蹤了,確切的來說,是死了。

在那批人被救出格爾木療養院時,就已經被橫插出來的另一股勢力給解決了,這股勢力,就是當時並不太強大的德國勢力。

而這是個好機會,因此十多年後,另一個‘齊羽’又誕生了,他的不老,並沒有引起它的懷疑,因為在西沙海底之後,很多人都被關入了療養院進行觀察,他們的衰老都被延緩了,因此這個齊羽,並沒有讓人產生懷疑。

為了實施這個計劃,吳家先是找來很多年齡差不多的流浪兒童進行手術實驗,為得就是保證在對真吳邪進行改造時能萬無一失,這個過程中,死了很多人,而我是比較幸運的,因為我是最後一個實驗對象,因為實驗到我身上時,技術已經成熟了。

緊接著,便開始對真吳邪進行改造。

而多出來的我,原本應該被毀滅的。

但吳家少了一個孫子,三叔便出了個魚目混珠的主意。首先,吳家平白無故少了個寶貝孫子,這是很紮眼的事情,所以必須要有人冒充,其次,它對於十年後出現的齊羽,肯定不會完全信任,為了多留一手,便將我養大成人,一但它產生懷疑,便會在我和路人甲之間猶豫不定,因為它無法判斷,那個才是真正的齊羽。

事實上,真正的齊羽,早就已經死了。

吳邪潛伏在了它身邊,所以這麼多年來,在黑背老六、二月紅這些勢力都覆滅以後,我們老吳家,居然奇跡般的生存到現在,這其中,吳邪起著很大的作用。

而我,隻是一顆備用的棋子。

並且這個棋子,活到三十歲,都沒有派上用場。

二叔說出這番真相的時候,我們兩人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眼前擺的茶早已涼透,一直以來,路人甲奇怪的舉動,終於完全浮出水麵。

許久後,二叔道:“我早說過,真相不是你能夠承受的。”頓了頓,他又道:“這都是我們當年為了對付它所用的手段,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起身,強忍著幾乎要流淚的衝動,沉聲道:“我明白了,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明天我就搬走,不過……看在我這張臉好歹挨了這麼多刀的份兒上,給我留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錢,應該不為過吧?放心,我隻拿五十萬。”

這一刻,心如刀割已經不能形容我此時的狀態,心痛到極致,就是一種麻木的狀態了。

這三十年來,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隻是一顆備用的棋子,甚至是一顆很失敗的棋子,因為我沒有發揮最終的作用,這或許是我的幸運,或許隻能說,是真吳邪潛伏的太好了,以至於它從來沒有產生懷疑。

我說完,二叔沉默了半晌,道:“這事兒,先和你爹媽商量商量。”

我道:“吳邪要不了幾年,應該就會回來了,我留在這兒,已經沒什麼用了。”按理說,我是應該恨這些人的,但不知為什麼,我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