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默一瞬。
杭驍完全沒想到連檬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之前話裏話外地偏袒路哲，已經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時居然直接讓他退學？
她就這麼不待見他是吧。
連檬臉上表情依然乖巧淡然，而杭驍卻感覺心裏被下了刀子似的，異常煩悶。
“連檬。”他低眸看她，語氣很冷，“你再說一遍？”
隻要她敢說，他就敢遵從內心，把她拉到角落裏，欺負哭。上次看到她眼睛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連檬對上杭驍風雲變幻的黑眸，默默咽了口唾沫。
這人生氣了。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讓他退學，隻是以這樣的話來提醒他，不要胡攪蠻纏，也不要意氣用事。
“……我不說第二遍。”她識趣秒慫，瞥見他嘴角傷口溢出血絲，主動遞上麵巾紙，態度友好，“你嘴角流血了，要不要擦一下？”
杭驍似乎愣了一瞬，沒說話，接過麵巾紙。
連檬鬆了口氣，好聲解釋：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路哲的衝突，那麼多同學都看到了，把人打傷了，道個歉，也是情理之中，不丟人，反而會讓大家刷新對你的認知，改善同學關係，你覺得呢？”
她仰著臉，撲閃著眼睛，真誠勸解，杭驍眸中的火氣暫時被壓下。
半晌。
“你也會嗎？”他突然問她。
“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耐著性子，又問一遍：“如果我檢討的話，你也會改變對我的看法嗎？”
連檬點頭，彎彎嘴角，笑出兩個小酒窩：“我當然也會啊。”
“行。”杭驍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向教導主任，問道，“什麼時候檢討？”
“啊？”事情轉機太快，幸福來得太突然，教導主任生怕他反悔，一拍巴掌，“就明天課間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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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習習，陽光溫熱。
第二天課間操結束，一操場的同學懶懶散散準備散場。
教導主任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通過音箱，響徹操場：“同學們請等一下，接下來請高三體育班的杭驍同學，就昨天的打架事件，公開檢討。”
整個操場安靜幾秒後，瞬間熱鬧：
“教導主任說什麼？杭驍要檢討？”
“哇塞，有生之年還能聽到杭驍檢討。”
“這位爺道歉都沒有過，現在上來就檢討？喲謔，刺激，想聽。”
體育班的那幾個狐朋狗友也震了個驚，衛騏滿臉不解：“臥槽，我沒聽錯吧，驍爺要檢討？就為了昨天那事？”
蔣落攤手：“靠，昨天那小打小鬧的算個事嗎？之前打架哪次不比昨天的嚴重，也沒說要檢討啊，搞什麼。”
“我知道了，昨天被打的不是路哲嘛，有背景，估計給學校施加壓力了。”
“草，搞笑呢，咱驍爺就沒背景了？”
“也是，那他也沒必要檢討啊，怎麼想的……”
一片嘈雜的議論聲中，杭驍懶懶散散地走上操場主席台，都不用開口，就往那一站，整個操場立馬安靜下來，幾百道視線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懶得廢話，直奔主題：“昨天和路哲打架，是我的錯，我道歉。”
話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檢討似乎接近尾聲，衛祺他們幾個準備帶頭鼓掌給哥們撐場子。
沒想到他“咳”了一聲，又多說了幾句，語調有點痞：“人生第一次公開檢討，獻給某位小同學，希望她對老子的看法，能夠有所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