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相見本就是個錯誤;這人隻需在自己麵前展現一丁點兒的脆弱或是受傷,自己瞬間就會丟盔棄甲。就像現在,流淚的分明是林平之,覺得心如針紮疼痛難抑的卻是自己。

逍遙自在與眼前這人,此二者到底孰輕孰重?令狐衝從不曾想清楚這個問題;如今,他也不想搞清楚了。他隻知道,不能讓麵前這人因為自己難過。“別哭了。我就把下半生許給你,以後伴在你身邊,好不好?”

過了片刻,林平之才抬起頭來,說話聲仍有些許鼻音:“大師兄,在嵩山之時我傷了你的尊嚴,今日又讓你受傷,我、我真是……”“罷了。你我之間,無需為這等小事道歉。”令狐衝下意識地阻止林平之說下去,忽然想道:男作女身這等恥辱,對自己來說,竟然已經是小事了麼?

看來,自己這一輩子當真是被林平之套牢了。令狐衝歎了口氣,主動在林平之唇角輕吻了一下:“從前種種,不提也罷。日後,你可要待我好些。”

林平之麵上終於也浮現了笑意:“那是自然。”察覺到自己那裏還沒有疲軟的跡象,林平之試探道:“大師兄……可以麼?”令狐衝麵上一紅,低聲道:“我都主動坐上去了,你還問我做甚麼?隨你喜歡就是。”

得了對方準許,林平之又繼續先前未竟之事。然而,由於不想再傷到令狐衝,林平之壓抑了欲|望,隻是慢慢地律動,手指在對方身上細細撫|摸挑|弄。這程度非但解不了火,反而是將二人的欲|望激起更深一層。

“平之……”令狐衝本是一時忘情才將這樣喚林平之,不想這個稱呼一出口,二人先是盡皆愣住,忽然便將所有的顧慮矜持並禮教世俗都拋開,身體徹底糾纏在了一起。身體交接之處愈發貼合,擁吻變得更加凶狠,翻身之時從床上滾到了地上也不去管它,竟是如同末日狂歡般地抵死纏綿……

令狐衝一向淺眠,這一晚卻睡得格外安穩。待他醒來之時,一睜眼便看到林平之放大的睡顏,便對著那張臉端詳起來。

這小子比起初見之時倒是成長了不少;俊俏不改,但是卻添了幾分棱角與殺伐果決的氣勢。也是,他已成了一派掌門,自然該強硬起來。

想到昨夜,令狐衝不由得歎氣。原本隻想著度一夜春風解二人情意,從此再不見麵;最後自己怎會答應對方與他回華山?為了這人,自己可是開了太多先例:本打算封鎖心房,卻因為林平之與弟弟生得相仿而關照他幾分;偏偏林平之待自己又好,如此,關照便化為了真心實意的牽掛;自己發現林平之動了斷袖之念本該遠著他,可是自己竟……

“我本不該對你動情的。”令狐衝感慨地自言自語。

腰上環繞的手臂忽然用力一收,令狐衝尚未反應過來,額頭便已磕上了對方的。“你心裏既然有我,承認有甚麼大不了的?總之,大師兄你已成了我的人、也答應了與我回華山,不許你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