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大人要在今天社團活動結束以後擺駕她家。並不是突然起的這個想法,在昨天,兩人各自打道回府,跡部就想著給這個笨蛋通通電話,過一過正常男女朋友應該過的生活,誰知未央不僅不接電話,連信息也都不回,擔心之餘又不免想起以前聽她提過,她父親很少在家,為了兩人的生計問題在外努力的打零工做兼職,還有那一幢被未央說成堪比廢舊工廠的居住地,試問,這讓身為戀人的跡部,如何沒有壓力?自己是錦衣玉食了,她卻住在那種地方,吃那種東西……啊不是,未央和他在一起之後,吃的東西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辦了,短短十多天的日子,他已經會做七八樣不同的點心和主食了。
雖說過程是艱辛的,但跡部的內心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愉悅感,特別是在看到未央邊吃邊用崇拜的目光偷瞄著他的時候,跡部更很孬的頓悟到自己竟然被她投入的吃相給迷住了……那小臉上的奶油是他親手烤的小蛋糕,那嘴角上的飯粒是他親手捏的三文魚壽司,那鼻尖上的水珠也是他親手熬製的味噌湯,被她一口氣喝光後所殘留下來的……盡管毫無美感,但卻該死的順眼——跡部知道自己病的不輕,可那能有什麼辦法?他就是覺得未央這樣很可愛很合他胃口不行麼!
然而大少爺卻從來不表現出來,他不想讓那個笨蛋察覺到,哪怕是一丁點兒,跡部都想做一位無時無刻不被時雨未央仰視的驕傲貴公子。
不想讓她知道,隻要她一笑,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跟著往上翹。
不想讓她知道,隻要她一惱,他的少爺脾氣也會跟著來報到。
不想讓她知道,隻要她一撒嬌,他那顆難以讓人攻破的心立即就軟了、酥了!
很沒孬是不是?
他自己也這樣認為,劇本不應該這樣寫,故事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發展,時雨未央理應把他擺在心尖尖上,而不是反過來,他把時雨未央擺在心尖尖上,對方卻不把他當回事,一天到晚隻曉得吃吃吃。
什麼叫“蛋糕比你重要”?
什麼叫“要蛋糕不要你”?
跡部失眠了,大半夜爬起來彈鋼琴,把淺眠的管家嚇得不知所措,還以為尊貴的景少爺因為課業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失常。
“可惡的時雨未央!”
悄聲無息的潛進少爺的房間,熟料竟聽到他這麼罵了一句,藤井很快的反應了過來:景少爺情竇初開了!
管家先生不想打攪少爺的“雅興”,隻是看見他這樣不顧自己的身子,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裏大彈他自創的“華麗奏鳴曲”,實在是要不得。藤井壯著膽子向前,後背的冷汗那是涔涔的流,“景少爺,您有心事嗎?”
高昂的琴音戛然而止,景少爺陰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意是“那是什麼玩意兒”?
藤井冒死表態:“少爺啊,對方是誰家的小姐?能讓少爺您看上的必然是樣貌品德都兼備的吧,難道是上次在宴會上認識的天宮家的小姐?我記得那位小姐叫‘綾華’……”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月光在他身上灑下一層金色的粉末,為今夜的他增添了一抹孤寂。藤井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以自己對景少爺的了解,此時的他是很不對勁的,“少爺啊……”藤井不安的站立在跡部的身後,“已經快一點了,您明天還要早起。”
所以快些睡吧。
這樣的景少爺著實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呐。
約莫過了半分鍾,跡部才慢慢的開口說話:“本大爺已經沒有魅力了嗎?”
藤井堅決否認:“怎麼會!少爺您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