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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梁濬盯著趙菪的眼睛:“姑娘難道有非入宮不可的理由?”

“民女欽慕陛下久矣......”

“潞州侯拿住了你什麼把柄?”梁濬冷冷的打斷了趙菪的話:“或者不是潞州侯,而是廣安王?”

“王爺......”趙菪抬頭看著梁濬,心頭一點一點的刺痛,說不出話來。

“孤勸你打消了這些念頭,老老實實回鄉種地去吧,若是潞州侯還肯見你,你就告訴他,再不安分也要掂一掂自己的斤兩。”梁濬冷著臉,起身拂袖欲去,趙菪卻像是陡然回神,急急的攔住:“王爺,民女,民女的確是四年前那人,懇請王爺通融,讓陛下點選民女入宮。”

慌不擇言,話出口趙菪便覺得深深的羞愧,她鄙夷自己怎麼能說了這樣的話出來,果然梁濬冷笑:“孤還以為你有幾分傲骨,竟然是這樣不堪的人,快快讓開,不然孤叫人把你趕出宮去。”

“王爺,四年前在那片竹林,你我共同目睹有人在禁宮之內白日宣淫。”趙菪急急拉住了梁濬的袍角,梁濬聽了這話愣在原地,回頭望著拉住自己袍角一臉惶恐的趙菪,不可置信。

第8章 第 8 章

“你到底是何人?”來不及去判斷,梁濬一心隻想得到一個答案,隻覺得自幼長這麼大,除卻父王去世的那一日,隻有此時心底最為慌亂,他向來自傲的冷靜蕩然無存,強自壓抑著翻騰的心緒坐在趙菪麵前,看著她那樣卑微的跪拜自己,心頭說不出的別扭。

“民女趙菪......”趙菪艱難的說,不必聽她的聲音,梁濬看著她的臉就看出她很難說真話,她皺著眉頭,一副矛盾不堪的模樣。

“你不是民女,等閑人不能入宮的,你到底是什麼出身?”梁濬極力◤

“陛下,國事為重。”梁濬神色未變,梁棟歎了口氣:“小叔叔,旁人不知道你,朕卻是知道的,你越是難過,麵子上卻越是隨意,這件事情朕真的不讚成這樣做。”

“陛下,逆賊不除,國祚不穩,陛下難道要做大禹的罪人麼?祖宗基業不能在陛下這裏拱手讓人。”梁濬不由得有些急。

“這些道理朕都懂得,朕隻是不忍小叔叔你這樣......”

梁濬忽然想起當日與梁棟一同讀書時太傅的一句話:“為君者如此優柔,隻怕難當大任。”

“陛下......”梁濬皺眉,話未出口,卻聽梁棟苦笑:“罷了,朕聽你的,朕定要施仁政教化萬民,盼著謀逆之人羞愧自行退卻得好。”

“陛下高潔。”梁濬對梁棟的這句話無言以對,無論文識武功梁棟都可以與先朝的父輩們相比,隻可惜在他眼中,世間並無惡人,滿心隻認先賢的教化,認定了隻消自己對別人好別人便會對他忠誠。

第二卷 禍根

第9章 第 9 章

一人高的銅鏡打磨的毛發清晰可見,宮人在一邊將一卷一卷的布樣展開,比量在曾瑃肩頭,側側身看了幾次便換下一種,一直換了十餘種,正覺得疲累,由外間進來一個小內侍,躬身高高捧著一卷布樣:“廣安王進貢皇後娘娘緙絲布樣一卷。”

打開包裹的棉紙,宮人便咦一聲,再抖開了朝著曾瑃肩頭一比,隻覺得一瞬間滿堂的華美布料全都黯然下去,鏡子裏的人也猛的眼睛一亮。

好有心的人。

曾瑃在心裏暗暗感慨,不露聲色的撫摸著肩頭的布料,布料上織者大朵的正紅色牡丹,牡丹花下襯兩片墨綠的葉子,牡丹之外圍著杏桃花枝,布料周圍更是滿繡了纏枝蓮花圍邊,整副布樣一絲空白也沒有,花團錦簇貴氣逼人,花樣裏還夾雜幾根金線,迎著光更是光彩奪目。

“這布樣好,娘娘您就用這料子做一身衣裳,待殿選的一日穿在身上。”宮人都一心護主,心知若有妃嬪入宮中宮主位難免寂寞,因此一個個恨不得在殿選當日在曾瑃的額頭上寫著“中宮”二字。

“你們看著辦吧。”曾瑃歎了口氣,宮人喜滋滋的捧著布樣出去,那個送布樣的小內侍仍在,笑嘻嘻的在一邊說:“娘娘母儀天下,王爺說這花樣就是為娘娘訂製的。”

“替我謝謝叔王。”廣安王?曾瑃在心裏回想這個人,隻想到了宴會上舉杯恭祝的那個男人,歲數不小了,鬢邊已經有了白發,眼神卻犀利得像是一隻鷹,那天宴會很喧鬧,無論哪個王公貴族起身祝酒都是聽的模模糊糊,唯有他站起來時一片安靜。

這個男人絕非善類。

想到這裏,曾瑃就想到了出嫁前母親教導自己:“瑃兒,記住,陛下就是你的夫君,你的男人,你要把他管住,讓他的所有舉動都在你掌握之中。”母親說這句話時曾瑃不由得想起曾琮,心生憐憫於是反駁:“母後,如果我管的他難得自由,他豈不是會恨我?”

“所以你除了管著他以外,還要護著他,他是你的男人,誰想傷害他必須先過了你這一關,同樣的,誰想搶走他也必須先過了你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