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看黑風去了,一想起他老爹知道後的表情……上官瑾仰頭長歎了一聲。
“阿瑾,你真不必這麼難過的,我爹是好人。”葉軒文安慰道。
我看起來是壞人嗎?上官瑾白了他一眼。
誰管你爹,本侯在哀歎本侯的老爹,那老頭兒執行家法的時候未免太狠了點兒……他的眼神更幽怨了,手不住地摸著屁股,好像那裏很痛苦……
“阿瑾,我爹不會打你屁股的。”葉軒文眼睛眨巴地無比真誠,卻換來上官瑾一記白眼。
上官瑾猛地想起葉軒文之前在街上那記白眼,又憤怒地對著他來了狠狠的三記。
“阿瑾,你不需要那般悲憤的,我永遠不會嫌棄你的!作為你的朋友!”對麵的少年信誓旦旦地說到。
“……”算我嫌棄你好了!
每年的三月初五,是淵城一年一度的煙花祭。
相傳一百多年前,先祖皇帝建朝初期,為了了解民生,曾微服出巡民間,行至淵城附近一荒野山村時,見一婦人身著喜服在一山頭上埋頭掃塵,俄而尋了一略寬敞處擺了一張小木桌,並在其上放置了一壺一觴。
看得出來那女子很是小心那副飲器,跪坐在地上不停用袖口擦拭著。
先祖皇帝心下生奇便走近了瞧。
但見那女子正從身旁的草藍裏取出若幹煙花竹筒,漸次擺放在木桌前,隨即跪坐在一座土墳前,朝墓碑上的字微微一笑。
這是個什麼意思?
找人來問!
此女子名喚素娘,是個啞巴,與亡夫李某是這村子一帶裏的人,牛衣對泣。
素娘為人賢惠,聰明能幹,任勞任怨,李某憨厚老實,勤勞耐苦。
夫妻倆古道熱腸,經常幫鄉裏人做事,不計回報。
星空燦爛的夜裏,經常能見到夫妻倆在山頭並肩而坐的身影。日子雖艱辛拮據,卻也甜蜜。
奈何李某在第四年便得病而死,有人勸素娘改嫁,素娘不理會。從此一個人守著亡夫的土墳生活。
李某曾辛辛苦苦一個多月給別人做工匠想買份禮物送給素娘,不料被人騙,隻得了一副普通的酒器,素娘卻對此珍愛不已。
李某告訴素娘自己最開心的一件事便是成親之日在家門前為她點放了一隻煙花,隻因那時的素娘笑的最是開心。
素娘重情重義,每年到了他倆成親這一日都會去購置些簡製的煙火,回來換上成親時的喜服守在墳前,待入夜時便在墳前燃放,隨即坐守至天明。
時值晚間,先祖皇帝行至山頭,果然見那土墳前煙花四起,卻都眨眼殆盡。
轉看素娘,並不在意那煙花短暫而逝。反而輕輕捧著那副酒器,靠在墳前的石碑上,抬頭望天,一臉笑意。
三月夜風,寒意散漫。清冷山頭,貧孤啞婦。煙花一笑,倚墳守夜。
從這個山頭望過去,淵城的上空一輪清月。
故事雖然平淡無奇,但一份來自底層百姓的真摯愛情,總會溫暖人心。
先祖皇帝感其一片真情,當夜命人在淵城上空點放煙燈,霎時夜空如晝。
素娘的事被傳至市集,百姓亦感其情,久而久之,這便成邵央朝的習俗傳了下來。
而這場煙花祭亦被當做是“此生為愛,終不離兮”的見證。
“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沈如風站在船頭,望著高橋上空的火樹銀花不禁讚道。
搖船的老翁聞言便轉身笑道:“聽公子口氣,想必是初次來淵城吧。”
“如何得知?”沈如風問道。
“公子若是來過,便不會隻是注意到那‘燈樹千光照’了。”老翁悠悠道。
“淵城每年都有一場盛大的煙花祭我是聽說過的,看今日這般光景,隻是不明白,與那元宵乞巧有何不同。”